书房门轻掩,方清墨端着药膳羹进来时,李玄策正在加密终端前疾书。
屏幕幽光照亮他紧蹙的眉峰,键盘敲击声如冷雨敲窗:
> 智囊团绝密简报 第号
> 主题:亢龙有悔三重预警
> 1. 金火相争:国际原油期货异动与贵金属市场联动性断裂风险(详参附件1)
> 2. 西峦之灼:重工业区p2.5中砷、铅含量同比升47%,地下水温异常(附件2)
> 3. 南湾潜流:货轮滞留率增30%,集装箱空置率创八年新高(附件3)
> 行动建议:
> 甲组启动“燧人氏协议”,监控离岸资本流动;
> 乙组以环保督查组名义进驻西峦,携带中科院仿生降解制剂(方清墨团队专利No.);
> 丙组协调海关总署,对南湾港实施“脉诊计划”——表面查走私,实则理货流。
发送键按下瞬间,窗外突然传来夜枭长啼。李玄策转身将药羹一饮而尽,忽然把妻儿拢入怀中。方清墨的白大褂沾着他袖口的松烟墨香,李天枢的发顶蹭过父亲下颌。
“天枢画的漩涡里,”方清墨突然低声说,“有放射性同位素标记。”
李玄策猛然抬头。
“他涂黑冰水用的6b铅笔,我在实验室测过石墨痕量——含铀-238。”
【五更:星坠启明时】
天文台穹顶重新闭合前,最后一颗流星划过天幕。
李天枢在父亲怀里沉沉睡去,掌心还攥着观星时捡的鹅卵石。李玄策抱着他穿过紫藤回廊,月影将父子身影拉长在青砖地。
“铀元素的事…”方清墨欲言又止。
“南湾港三号码头,上月新增了进口锆石集装箱。”李玄策声音浸透夜色,“锆石常伴生铀矿。”
怀里的孩子忽然呢喃梦呓:“…冰要裂了…”
李玄策收拢手臂,唇贴上儿子沁凉的额角。六十公里外的长安街,新华门上的国徽正映着同一片星河。他望向东天渐白的启明星,想起二十年前三峡大坝截流前夜——彼时他是防汛局长,在雷鸣般的江涛声中读《尚书·禹贡》:“导黑水,至于三危,入于南海。”
如今黑水不在江河,而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