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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春分秤(2013.3.20)(1 / 2)

京城,国安部地脉监测中心。

巨大的弧形屏幕上,流淌着由无数光点、曲线和色块组成的华夏大地脉络图。地壳应力、水文波动、磁场扰动…这些常人无法感知的细微变化,在这里被捕捉、放大、编织成一张动态的生命图谱。然而此刻,屏幕中央最醒目的位置,并非地质模型,而是一幅色彩诡异、笔触稚拙的儿童画。

画面上,一只羽毛凌乱、眼神呆滞的病鹤,正用它弯曲的喙,狠狠啄食着一块闪烁着金属光泽、布满精密电路纹路的“芯片”。那芯片的形态,竟与屏幕上另一个小窗口里显示的、国家疾控中心核心服务器机房的内部结构图惊人相似!病鹤的喙每一次啄下,画纸的相应位置就出现一个微小的、不断扩散的黑色墨点,仿佛病毒在侵蚀。这幅画的作者——九岁的李天枢,此刻正安静地坐在角落一张特制的儿童椅上,小脸苍白,额头覆着一层薄汗,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在承受着无形的痛苦。他的画笔无意识地在一旁的白纸上划动,留下断续的、如同心电图紊乱波形的线条。

李玄策站在屏幕前,背对着房间,身姿挺拔如松,但肩部的线条却绷得极紧。他凝视着那只病鹤啄食“芯片”的画面,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纸张,看清那无形疫魔的真实面目。空气净化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过滤着初春尚带寒意的空气,却滤不掉空气中弥漫的凝重。

“方院士团队的分析报告确认了,” 站在他侧后方的年轻技术主管,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天枢的脑波异常活跃区,与疾控中心防火墙最近遭受的三次超高频试探性攻击,在时间节点上完全吻合。攻击波形…与这幅画中‘啄食’的频率特征高度相似。” 他指着屏幕上叠加的几道频谱分析图,其中一道尖锐的波形峰,正与画中病鹤喙部啄下的瞬间同步。

“‘鹤啄金匮’…” 李玄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监测中心里带着金属般的回响。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监测中心里所有屏息以待的工作人员,最终定格在技术主管脸上。“这不是普通的网络攻击。这是投石问路,是疫魔叩关!目标直击国家防疫命脉!”

他大步走向中央控制台,手指在冰冷的触控屏上快速滑动、点击。屏幕上,华夏版图被迅速分割、渲染成六个不同颜色的区域,区域边界并非现代行政划分,而是蜿蜒曲折,如同古时江河山脉的自然分野。

太阳区(红) - 沿海港口及交通枢纽

阳明区(黄) - 中部大型城市群

少阳区(绿) - 西部能源基地

太阴区(蓝) - 东北重工业带

少阴区(紫) - 西南生态屏障

厥阴区(黑) - 边疆及战略要冲

“即刻启动‘六经防火墙’!” 李玄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依据《伤寒论》六经辨证之理,分区设防,层层阻断!阳明、太阳区为表,防御等级提至最高,严控输入通道;太阴、少阴为里,加固核心数据库,确保民生基本盘;少阳、厥阴为半表半里,动态监测,灵活策应!我要这无形的‘戾气’,进不得表,陷不得里,困死于半途!”

指令如同无形的电波,瞬间穿透监测中心的穹顶,传向遥远的疾控中心机房。屏幕上,代表防火墙的虚拟光幕瞬间增厚、变色,六种不同的能量流沿着古老而精妙的“经络”路径开始高速运转、相互呼应。

“是!” 技术主管精神一振,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指令迅速转化为一道道加密数据流。

就在此刻,角落里的李天枢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他闭着眼,小小的身体却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手中的画笔“啪嗒”掉在地上。他面前的白纸上,那原本紊乱的线条,骤然扭曲成一个巨大的、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剪影,却被无数黑色的、如同病毒般的触手死死缠绕!

李玄策的目光扫过那张新画,瞳孔骤然收缩。漩涡…吞噬…白鹤被困…这不只是预警入侵,这更预示着传播!敌人要利用的,很可能就是…人群中最脆弱也最易被忽视的环节!

南方小城,县人民法院。

春分时节的细雨,带着料峭的寒意,无声地飘洒着。灰白色的法院大楼在雨幕中显得格外肃穆冰冷。台阶下,聚集着稀稀拉拉的人群,大多是等着开庭的当事人或家属,神情或焦虑,或麻木。雨水在水泥台阶上汇成细小的溪流,蜿蜒流下。

王秀芹孤零零地站在台阶中段,像一块被遗忘在激流中的礁石。她没有打伞,任凭冰冷的雨丝打湿她花白的头发,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浸透了她那件洗得发白、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外套。雨水顺着她紧握的拳头边缘滴落,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捏碎掌心里那个冰凉的硬物——那枚青铜怀表。

她的对面,站着养母张桂芬和养父王德贵请来的律师。张桂芬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簇新的枣红色呢子外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却掩不住眼底的刻薄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律师则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件夹。

“王秀芹女士,” 律师的声音平板无波,在淅沥的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关于张小辉的监护权变更问题,基于你目前的身体状况、经济能力以及此前存在的不稳定行为记录(指她砸档案室),我的当事人张桂芬女士作为孩子的外祖母,完全具备更优越的抚养条件。法院即将开庭,希望你能认清现实,主动放弃监护权,这样对大家都好。”

张桂芬在一旁帮腔,声音尖利:“就是!秀芹,你看看你自己,一阵风都能吹倒,拿什么养孩子?跟着你喝西北风啊?小辉跟着我,起码吃穿不愁!赶紧签了字,大家都省事!” 她说着,从精致的皮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作势要递过来。

王秀芹没有看那份文件,也没有看张桂芬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她的目光越过他们,死死盯着法院那扇沉重的、紧闭着的玻璃大门。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悲愤和不屈!她深吸了一口带着雨水腥气的冰冷空气,猛地抬起那只紧握着怀表的手!

“放弃?” 她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穿透雨幕,“你们要我放弃?放弃什么?放弃长庚用命换来的清白?还是放弃小辉这孩子最后一点做人的希望?”

她摊开手掌,那枚古朴的青铜怀表静静躺在掌心,在灰暗的天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

“看清楚!这里面是什么?是张建军!是张伟他爸!在1983年8月23号那天晚上,在长江口打捞沉船时玩忽职守、指挥失误的铁证!是他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责,把脏水泼给失踪的长庚!是他害得我们孤儿寡母几十年抬不起头!是他毁了长庚的名誉!也差点毁了我的儿子!”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泣血的控诉,回荡在湿冷的法院台阶上,引得周围零星的人群纷纷侧目。张桂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涂着厚粉的脸颊抽搐着,尖叫道:“你胡说!你血口喷人!疯子!法官不会信你一个疯婆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