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网游竞技 > 金兰厌胜劫 > 第725章 守岁人(2013年2月9日 除夕)

第725章 守岁人(2013年2月9日 除夕)(1 / 2)

香港,中环。摩天楼群的玻璃幕墙将维多利亚港的夜色切割成无数闪烁的碎片。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海风、年夜饭的香气和一种无形的、紧绷的金融硝烟味。国际金融中心的顶层指挥室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即将上演除夕烟花汇演的维港。但此刻,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环绕墙壁的巨大屏幕上。那上面,代表离岸人民币汇率和恒生指数的曲线如同两条垂死的巨蟒,在空头最后的疯狂打压下,正艰难地、一寸寸地向下滑落,每一次微小的波动都牵动着亿万财富的蒸发和无数家庭的悲欢。

李玄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如松,却又带着一种长途奔袭后的疲惫。他刚从一场跨越半个地球的秘密飞行中落地,风尘仆仆,深灰色的羊绒大衣肩头还沾着未及拂去的、来自北方的寒霜。窗外维港的璀璨灯火倒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却化不开那层凝重的寒冰。他手中紧握着一份加密简报,纸张的边缘已被汗水微微浸湿。

“报告李部!‘黑石’和‘量子浪潮’正在不计成本地扫货,试图稳住稀土现货价格!他们在期货市场的多头仓位已经超过警戒线三倍!伦敦那边压力巨大!”一名穿着笔挺西装、戴着耳麦的驻港金融专员语速极快,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屏幕上,代表国际空头反扑力量的红色光柱正以前所未有的气势疯狂上蹿,试图将刚刚被“子午计划”砸出的深坑填平。

李玄策没有回头,目光依旧穿透玻璃,投向对岸那片象征着资本力量的钢铁森林。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火的精钢,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冷冽与决绝:

“‘与民争利则国危’。”他缓缓吐出《盐铁论》中的古训,字字千钧,“告诉他们,利刃悬顶,退无可退。执行‘灯火阑珊’预案。”

“是!”专员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迅速对着耳麦下达指令。

命令如同无形的电流,瞬间激活了这座金融之都的神经末梢。几乎在同一时刻,窗外,中环核心区域那几栋标志性的摩天大楼——汇丰、中银、长江中心——其外立面上原本流光溢彩的景观灯光,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抹去!整个城市仿佛暗下了一瞬。

紧接着,在无数市民和游客惊愕的目光中,在维港对岸璀璨背景的映衬下,这几栋摩天巨厦的玻璃幕墙,如同巨大的、沉默的宣示牌,被精准操控的灯光系统点亮!不再是杂乱无章的霓虹,而是一个个巨大、古朴、苍劲有力的方块汉字,带着穿越千年的锋芒,在夜幕中次第显现,最终拼成一行震撼人心的光之箴言:

与 民 争 利 则 国 危

七个大字,横亘在维多利亚港的上空,如同七柄悬于资本贪婪头颅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冷冽的白光,穿透节日的喧嚣,映照在每一个仰头观望的人脸上,也映照在金融中心指挥室冰冷的屏幕上。那光芒是如此锐利,如此不容置疑,仿佛带着古老东方的磅礴意志和凛然正气,直刺国际空头的心脏!

“天啊!那是什么字?”维港岸边,一个举着相机的外国游客惊呼。

“是古文!是《盐铁论》!国家出手了!”一个戴着眼镜、显然是金融从业者的中年男人激动地推了推镜框,声音带着颤抖,“这是信号!最强硬的信号!空头完了!”

屏幕上的反应几乎是立竿见影。那疯狂上蹿的红色光柱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顶端,上升的势头猛地一滞,随即开始剧烈地颤抖、摇摆!代表市场恐慌情绪的绿色数据流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减,而象征多头的蓝色力量则在古文的辉映下,开始凝聚、涌动!

“报告!离岸市场出现神秘巨量买盘!方向:人民币多头!”

“恒指期货空单平仓盘涌现!速度极快!”

“抛压减轻!汇率下探趋势被遏制!”

指挥室内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但李玄策依旧凝立如雕塑。他抬手看了看腕表,秒针正沉稳地走向那个注定不平凡的时刻。窗外维港的上空,第一朵硕大的、金红色的烟花伴随着尖啸声,准时在除夕的夜空中轰然绽放!

“零点了。”李玄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激起涟漪。

随着他话音落下,仿佛是为了呼应那宣告新岁的烟花,指挥室的主屏幕上,代表离岸人民币汇率的那条濒死的“巨蟒”,突然如同注入了洪荒之力,昂首向上,以近乎九十度的恐怖角度,垂直暴拉!500个基点!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在屏幕上炸开!

几乎在同一秒,屏幕上代表国际空头仓位的数百个红色光点,如同被点燃的、盛放在电子世界的烟花,一个接一个,无声地、剧烈地闪烁、膨胀,然后——轰然爆裂!化作一片片猩红的数据碎片,在虚拟的夜空中四散飞溅!那是账户爆仓的电子哀鸣,是贪婪与阴谋在绝对力量面前的粉身碎骨!

“爆了!全爆了!”

“‘黑石’主力账户穿仓!”

“‘量子浪潮’触发强制平仓!损失超过七十亿美元!”

欢呼声在指挥室内骤然爆发,年轻的分析员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窗外的维港,真正的烟花汇演达到高潮,万千朵绚丽的火树银花在夜空中竞相绽放,金红、翠绿、宝蓝……将整个海港映照得如同白昼,也映亮了李玄策冷峻的侧脸。他微微闭了闭眼,烟花炸裂的轰鸣隔着厚厚的玻璃隐隐传来,如同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胜利的礼炮。然而,他的眉宇间并无多少喜悦,只有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深沉疲惫,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他的目光扫过屏幕角落,一条来自“西江月”的加密信息刚刚闪烁了一下,又迅速隐去:“‘老妪’处境危,怀表未失,但‘邮差’已近。”同一时刻,千里之外,南方小城。

除夕夜的寒风,裹挟着浓烈的硝烟味和零星的鞭炮声,从老宅柴房破败的窗棂缝隙里钻进来,刀子般刮在脸上。王秀芹蜷缩在一堆散发着霉味的干草垛旁,身上裹着一条早已看不出颜色的薄棉被,冻得瑟瑟发抖。柴房里没有灯,只有外面邻居家院子里透进来的、明明灭灭的烟花光亮,短暂地照亮这个堆满杂物、冰冷刺骨的角落。她不是不想在堂屋里守岁,而是不敢。张小伟那对如跗骨之蛆般的父母,就堵在堂屋门口,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逼她交出那枚青铜怀表,否则明天一早就去学校把小辉强行带走。

“死老婆子!别给脸不要脸!大过年的晦气!”钱婆子尖利刻薄的声音穿透薄薄的门板,像针一样扎进王秀芹的耳朵。

“那破表能比你外孙重要?交出来,大家过个安生年!”张老头沙哑的帮腔,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