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一丝微弱的烛光,却像是一个无声的邀请,勾着她的心弦。
她屏住呼吸,又等了一会儿。
就在她以为只是自己多想,准备放弃时——
墙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杯盏轻轻放在石桌上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声几不可闻的、低沉的……叹息?那叹息声极轻极短,带着一丝……疲惫?甚至……痛楚?
苏晚栀的心猛地一紧!他的伤!是不是又疼了?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这么晚了……
担忧瞬间压倒了一切顾忌。她再也忍不住,抬起手,用指关节,极轻极轻地叩了叩院门。
“叩……叩……”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得让她自己都心惊。
院内……那微弱的烛光似乎晃动了一下。
然后,是一片死寂。
苏晚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后悔自己的唐突。他会不会生气了?
就在她准备道歉并离开时——
“吱呀……”
院门,竟然……从里面被拉开了。
厉战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他依旧穿着那身深灰色的家常便服,墨发披散,在清冷的月光和身后隐约的烛光映照下,面容显得愈发冷峻,却也……透出一种罕见的、深夜独处的……孤寂感。
他的目光,落在门外抱着陶罐、一脸紧张无措的苏晚栀身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月色下,似乎比白天更加幽深难测。
苏晚栀的脸瞬间红透,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做了点……紫薯奶糊和薄荷茶……想着……或许……和你平时吃的不一样……就……”她越说声音越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厉战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在她因为紧张而泛红的脸颊和手中那个小小的陶罐上扫过。院内石桌上,果然放着一盏小小的油灯,昏黄的光晕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带着夜露凉意的寂静。
过了好几秒,就在苏晚栀以为他肯定会冷着脸让她回去时,他却忽然……侧身让开了门口。
动作和上次让她进去时一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然后,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比月色更凉,却清晰地传入苏晚栀耳中: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