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推演再三,袁洪此举核心,并非只是追杀李潜、江飞等人,而是为了扫清障碍!花神秀坐镇盐帮三十年,以祖训制衡各方,是袁洪夺权最大的绊脚石。
如今他急召各路高手入应天,一来是要寻得花神秀,斩草除根;二来是要借江湖之力胁迫于朕,待掌控盐帮实权后,便要图谋不轨。
李潜此子身负太白剑法,乃花神秀暗中扶持的后手,亦是朕看中之人;沈诗诗为天山传人,潜力深不可测;江飞做为花神秀的亲传弟子,深知袁洪根基与阴谋。此三人若能联手,便是破局关键。朕令你驰援,不仅是你护那二人周全,你需暗中促成李潜与江飞相见,但不能干涉其行动,只将二人的动向密报奏与朕。
盐帮影堂、暗堂已倾巢而出,任长风带着影堂弟子正追杀江飞,你可暗中相助,却万不可暴露身份以及朕的谋划。”
信末盖着一方朱红“天子之宝”印玺,墨迹凝实,显是朱元璋亲书不久。
武莫道看完,将密信凑到廊下烛火处点燃,灰烬被夜风卷着,消散在黑暗中。
看完密信他心中久久不能平复,朱元璋的布局早已超越了江湖恩怨,从李潜离京的那日起,朱元璋便将盐帮之乱、花神秀的生死、江飞的去向,都纳入了棋盘之中,而他能想到的另一件事便是:待盐帮众人两败俱伤后,朱元璋是否会用雷霆手段,彻底铲除盐帮,如此心机委实恐怖至极!
余稚见他处置妥当,才缓缓开口道:“大人看完了?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武莫道眸色一沉道:“你守在驿站,照料李潜与那天山女子,等到二人伤势痊愈,便带着二人一路向南,到时我自会与你联络!”
“是!”余稚也不多问,拱手道。
武莫道的身影融入沉沉黑暗,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劲风,朝着江飞可能途经的方向疾驰而去。
驿站的晨雾尚未散尽,窗棂外已透进微光。
李潜率先起身,手指下意识的搭上脉搏,昨天强行激发内力留下的滞涩感已消散大半,他运转内力调息片刻,周身气流平缓,伤势已然稳固。
隔壁厢房传来轻微的动静,沈诗诗推门而出,脸色虽仍带几分苍白,眼中却已无昨日的疲惫,天山心法配合李潜的金针调理,让她恢复得极快。
“李公子,沈姑娘,早膳已备好。”余稚一袭银甲擦拭得锃亮,见二人出来,连忙上前见礼,语气比昨日多了几分和煦。
膳桌之上,清粥小菜热气氤氲。
余稚见李潜用餐间神色平静,似是对昨日的驰援缘由仍有疑虑,便主动开口道:“李公子想必好奇,太子殿下何以知晓你们的行踪,又为何执意要救?”
李潜抬眸看他,并未多言,只是静静等待下文。沈诗诗则放下碗筷,看向李潜。
余稚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敬佩道:“此事说来,全赖太子殿下力排众议。陛下起初听闻李公子与盐帮有所牵扯,本有几分不悦,是太子殿下得知消息后,在奉天殿外长跪不起,拼命为李公子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