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母吸食着费知安的精血,体型竟在缓缓膨胀,鳞片上的金光愈发炽盛,而它头顶的肉瘤渐渐透明,一颗鸽蛋大小、通体赤红的内丹隐约可见,散发出既霸道又精纯的阳刚之气。
李潜强压下心头的悲恸,凝神屏息,目光死死锁定那枚内丹,等待着师父所说的最佳时机。
蛇母刚吸食片刻,突然身躯剧烈扭动,金色鳞片倒竖,原本贪婪的嘶鸣变得尖锐刺耳。它似乎察觉到费知安体内那股气息中暗藏的决绝,粗壮的蛇身如钢缆般死死缠绕住费知安佝偻的身躯,力道之大竟让骨骼发出“咯吱”脆响。
“想跑?”费知安喉咙里溢出嗬嗬声响,枯槁的手掌却死死扣住蛇母七寸要害,正是他早已用金针封住的薄弱处。
他残存的超凡境内力尽数爆发,周身气墙骤然收缩,将蛇母与自己牢牢锁在一起:“老夫筹谋三十年,岂容你坏了好事!”
蛇母愈发焦躁,头颅疯狂摆动,毒牙一次次刺入费知安脖颈,毒液与精血交织流淌,却丝毫动摇不了他的意志。
费知安的身躯在蛇身缠绕下渐渐变形,皮肤干瘪如枯木,却始终不肯松手,浑浊的眼中只剩决绝。突然,他猛的张口,喷出一口精血,尽数洒在蛇母头顶的肉瘤上,精血触碰到肉瘤的瞬间,竟燃起淡金色的火焰。
“同归于尽,便是你的宿命!”费知安嘶吼着,双手猛地发力,竟硬生生将蛇母七寸处的鳞片生生抠下。
蛇母发出震耳欲聋的悲鸣,身躯疯狂翻滚,却被费知安的气墙禁锢,无法挣脱。火焰顺着精血蔓延,蛇母的肉瘤逐渐焦黑,那颗赤红色内丹在肉瘤中剧烈跳动,散发出的阳刚之气愈发狂暴。
片刻后,一声巨响震彻天地,蛇母的身躯轰然炸开,血肉四溅,唯有那颗赤红色内丹挣脱肉瘤束缚,悬浮在半空,周身萦绕着纯净的阳气与淡淡的血腥,而费知安的身影,在蛇母炸开的瞬间,化作漫天飞灰,与雨水、尘土交织在一起,消散无踪,只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药香,仿佛在诉说着百年医者的传奇。
“师父——!”李潜撕心裂肺的呼喊,泪水混合着雨水滚落,他踉跄着扑到方才费知安站立之处,双手在泥泞中胡乱摸索,却只摸到冰冷的碎石与湿润的泥土,再也寻不到分费知安的踪迹。
悲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双膝跪地,对着漫天风雨重重叩首,额头磕得鲜血淋漓,却浑然不觉,不知过了多久,风雨渐歇,天空露出一丝微光。
李潜望着金线蛇母的内丹,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嘱托,想起他的叮咛,缓缓止住悲恸。
他颤抖着伸出手,将那颗温热的内丹握在掌心,内丹刚一入手,便传来滚烫的温度,顺着掌心经脉蔓延开来。
李潜不再犹豫,仰头将内丹吞下。
刹那间,一股狂暴的阳刚之力在体内炸开,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经脉中奔腾,先前痊愈的经脉竟再次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阴阳二气剧烈冲撞,险些将他经脉撑破。他盘膝坐下,强忍着剧痛运转《千金方》中的调息之法,试图调和这股霸道之力。
三日三夜,李潜始终静坐原地,周身时而泛起灼热的红光,时而透出清凉的寒气,阴阳二气在内丹之力的催化下反复碰撞、交融。
直到第三日黄昏,他周身光芒骤然收敛,双目缓缓睁开,眸中阴阳二气流转,气息圆融沉稳,已然突破道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