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便是道境!”李潜静静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体内阴阳二气融合,他随手挥出一剑,归藏剑出鞘的刹那,一道清越龙吟划破林间沉寂。
李潜手腕轻转,剑势既含太白剑法的浩然刚猛,又蕴小桃花剑的灵动婉转,两道截然不同的剑意在此刻水乳交融,再无半分冲突。
剑锋所及,空气被撕裂出淡青色的气浪,他随手朝着不远处的断木挥去,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剑,却裹挟着阴阳圆融的磅礴之力。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截数人合抱的断木竟从中间齐齐断裂,断面光滑如镜,飞溅的木屑在气劲裹挟下,竟深深嵌入旁边的岩石之中,裂山开石之威展露无遗。
李潜低头望着掌心的归藏剑,剑身流转着温润的光晕,体内阴阳二气如潮汐般循环往复,先前因内丹之力冲击而产生的滞涩感荡然无存,经脉宽阔坚韧,太白剑法的阳刚内力与小桃花剑的阴柔真气不再相互抵触,反而在金线蛇母内丹的调和下,形成一股刚柔并济、生生不息的全新内力,流转间竟带着淡淡的药香。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流自动汇聚,衣袂无风自动。
若是可能,李潜绝不想这样强大,因为他的路,是费知安用生命铺就的,尽管对方从未显露过任何不悦,甚至还很欢喜。
大风卷着林间的湿气呼啸而过,地上那卷泛黄的《千金方》被吹得哗哗作响,恰好停在开篇第一页。
“人命至重,有贵千金”八个古拙篆字,在残阳的余晖下格外醒目,像是祖师爷的谆谆教诲,又像是费知安临终前释然的眼神。
李潜望着那八个字,心头骤然一震,积压在胸的悲恸再也无法抑制,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
风呜咽着,像是在应和他的哀恸,卷起的落叶绕着他打转,那个用生命护他传承的师父,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良久,李潜才拭去泪水,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他小心翼翼地收起《千金方》,将其贴身藏好,随即开始整理费知安的遗物。
石室的石柜中,除了各类珍稀药材与炼药器具,还藏着两本泛黄的绢册——一本是《药王毒经》,扉页上题着“医毒同源,救人亦能克敌”;另一本则是药王山的护山大阵以及万虫噬母阵的阵图,密密麻麻的符文旁,标注着费知安的手书注解,将阵眼、生门、死位一一列明。
他循着阵图上标注的生门方位,运转刚突破的道境内力,身形如踏风般穿梭在阵纹之间。
不过半柱香功夫,他便循着阵图的标注,找到了那处隐蔽的石洞。洞口藤蔓丛生,隐约能嗅到淡淡的凝神香气息,与林间的腐叶味交织在一起。
石洞深处,沈诗诗正倚着石壁静坐,脸色依旧苍白,却比三日前好了许多。
突然间她猛的抬头,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挣扎着起身,踉跄着扑向洞口。
“李潜,真的是你!”沈诗诗揉了揉眼睛,激动的泪水瞬间红了眼眶,此时的她没有半点天山神女的气质,分明是一个思念成疾的小女孩。
李潜看在眼里,心中莫名的一阵疼痛袭来,过了半晌才开口道:“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嗯!”沈诗诗轻声细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李潜,生怕他再次消失在她的视线。
李潜被她看的脸色微红,颇不自在道:“我脸上有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