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听到这样的话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弟弟关于专项资金的事。
大年三十，最惨的应该是刘阳了。
自从他躲到新疆后，就加入了摘棉花的队伍中，他只是想有个落脚处。
两个月后，摘棉花的大军都陆陆续续的返回家了，他也再次的失业了。
没有回家的只有他和一位蔡大姐。
刘阳是不敢回去，而这位蔡大姐是舍不得路费。
因为她准备明年开春接着干，来回得花不少路费。
连队里的房子多的是，由于大量的拾花工返乡，房子大量闲置。
刘阳找了一间小一点的，有火墙的房子。
接下来，他趁着天还没有开始大冷，把里面该收拾的收拾了一番。
每天，刘阳就在地边的防风树下，捡一些干柴，为过冬做准备，多捡点柴，就少买些煤。
大年三十的这天晚上，就他一个人坐在火墙边。
炉子上放着一桶方便面，一瓶白酒。
吃完方便面后，他一个人喝着酒，想着家里的父母，大爸，还有让他放心不下的儿子。
外面的炮声不断的响着，雪下的很大，已经有厚厚的一层了，白花花的。
屋子里场景，虽然感觉很冷清，但是有火墙的温度，显得不那么冷清！
这就是他一个人孤独的年味。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刘阳的沉默。
他打开门，看到蔡大姐端着两大碟子饺子，蔡大姐的头上身上都是雪。
刘阳赶紧招呼蔡大姐进来，他再次关上了门。
蔡大姐说:
“我看你是第一次一个人在外面过年吧！这种滋味咋样。”
刘阳笑着说:
“不咋样，几天时间的年，很快就过了。”
蔡大姐把碟子放到炉子上热了一下，热好后，就放到桌子上，招呼刘阳赶紧吃。
刘阳也没有客气，就直接坐在那里吃了，一盘饺子下肚后，就放下筷子，和蔡大姐坐在炉子边说起了话。
蔡大姐问:
“你不是出来挣钱的吧！是不是有啥事。”
刘阳知道蔡大姐是好人，也就实话实说了:
“我是躲债出来的。”
刘阳就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给了蔡大姐。
一个说着他的故事，一个听着故事，两个人说说哭哭。
蔡大姐说:
“慢慢往前走吧！明天的事谁也不好说。”
刘阳可能是喝的有点多，他哽咽着说:
“大姐，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几千万，加上其他的债主，每天让我保证，发誓，承诺。”
“可是我没办法满足他们，我做不到，我跟他们说实话，他们不相信，他们非得逼着我说假话才能够放过我。”
“我是真的不想骗他们，我是真想和他们掏心掏肺的跟他们说:别说几个月，就是几年我也还不起这么多的债。”
“大姐，我现在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刘阳说到这里，嘴唇不断的颤抖，就连身体都在颤抖，他已经泣不成声了，他心里憋屈的太难受了。
过了一会儿又接着说:
“大姐，我太累了，我真想和小时候一样，跟着我大爸放羊，穷，但是没有这样的累！”
“我可以对羊说话，对山说话，以及对空气说话，我想说就说，想笑就笑，没有人拦着我。”
“我不用骗自己，更不用骗别人，我放羊，我怕谁呀！”
“这一天不会再有了，再也回不去了，有时候我一想到就这样客死他乡，我心里不甘。”
“大姐，你知道吗？我不怕负债，我也不怕倒闭，我现在怕的是人，怕天天堵着我的人，更怕他们伤害我的亲人！”
“大姐，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你说我该咋办呢！”
蔡大姐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听着。
刘阳说的太激动了，他忘了蔡大姐只是个听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