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触那抹发黑的血迹,随即抬至鼻尖,闭目轻嗅。
“冰寒之力,混合了‘梦魇花’的毒素…还有一丝…‘神念冲击’的残留…” 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目标的能力果然开始苏醒了…还得到了高手庇护…”
他站起身,望向车队离开的方向,纯白的面具在熹微的晨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跟上。等待下一步指令。‘钥匙’,必须掌握在殿下手中。”
身影晃动,几人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追踪而去。
真正的危机,如影随形。
离开黑沼镇,车队一头扎进了更加荒凉、被晨雾笼罩的丘陵地带。
这里的地势起伏不定,怪石嶙峋,低矮的灌木和扭曲的树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蛰伏的怪兽。
道路变得更加崎岖难行,车辙时常陷入湿软的泥地,速度不得不放缓。
空气中裹挟着浓重的水汽,混杂着一丝类似硫磺的刺鼻气息,吸入后令人喉间发紧。
雾气如纱幕般遮蔽视线,更似无形之手扰乱感知,令人难以辨明十步外的景象。
“大家小心,这雾有些古怪,尽量靠近,不要走散。”苏郁的声音穿透浓重的雾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她稳稳地骑在马上,帷帽的轻纱被水汽浸得透湿,紧紧贴在脸颊上,目光如炬般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经历了客栈夜袭,所有人的神经都保持着高度紧张。
林萱儿在马车里依旧昏睡着,但睡得不甚安稳,眉头紧紧蹙起,偶尔会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仿佛在梦中依旧与那些低语和恐惧进行着无声的较量。
那名机灵的侍卫已经带回了一些关于“黑水部”和“赤藤寨”的信息。
“苏姑娘,佟公子,”侍卫低声汇报,“打听到了。黑水部和赤藤寨皆是这附近颇具规模的部落,为着西南方向三十里外新探得的一条玉髓矿脉争执不休,已然爆发了好几场冲突,死伤无数。
黑水部据说精通驯养毒虫之术,并能操纵小范围的毒瘴,其部落聚居地隐匿于一片沼泽环绕的谷地之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赤藤寨的人则更加彪悍,擅长使用一种坚韧如铁的赤色藤蔓制作武器和陷阱,寨子建在一处险峻的山壁上。”
“玉髓矿脉…”苏郁沉吟。玉髓在南疆并算不得顶级珍宝,但对于本地部落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足以引发争斗。
“据说那矿脉有些异常,” 侍卫补充道,“开采的人偶尔会听到奇怪的声音,有人莫名其妙发疯,所以两个部落都认为对方在矿脉里动了手脚,或者认为那是对方神灵的诅咒,争斗更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