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声音?苏郁与萧衍对视一眼,脑海中同时浮现出虺语林那诡异的低语。难道那矿脉竟与虺神有所关联?
“去黑水部。” 苏郁很快做出决定。相较于建在险峻山壁之上、排外性或许更强的赤藤寨,位于谷地、似乎与毒虫瘴气为伍的黑水部,或许更易接近,也更能打听到与‘低语’相关的信息。而且,沼泽谷地的环境,或许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阻碍“影卫”的追踪。
车队调整方向,向着西南方艰难前行。
随着逐渐靠近黑水部所在的区域,周围的雾气愈发浓重,那股刺鼻的硫磺异味也愈发明显起来。
地面变得愈发泥泞,不时可以看到一些颜色艳丽、形态古怪的菌类和水生植物,空气中飞舞的蚊虫也多了起来,发出令人烦躁的嗡嗡声。
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明显是人为布置的警示标记——挂在树枝上的野兽头骨、插在泥地里的羽毛束,或者用某种染料画在石头上的扭曲符号,都透着一种原始而排外的气息。
“我们已进入黑水部的传统猎场了。”侍卫长低声道,示意队伍更加警惕。
果然,没过多久,前方的雾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如同哨音般的尖鸣!
紧接着,道路两旁的灌木丛和沼泽水洼里,传来密集的“沙沙”声和“咕嘟”声!
“戒备!”侍卫们立刻收缩队形,刀剑出鞘,紧张地注视着声响传来的方向。
只见迷雾与沼泽交织处,缓缓立起数十道身影。他们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健康光泽,身着简陋兽皮与粗布,靛蓝与雪白的颜料在面庞与裸露的肌肤上勾勒出繁复的蛇虫图腾,眼神警惕而充满敌意。
他们手中拿着淬毒的吹箭、绑着石斧的木棍,以及一种像是用巨大昆虫螯肢打磨而成的怪异镰刀。
领头的是位身形魁梧的中年汉子,脸上横亘着一道狰狞疤痕,他目光如炬扫视车队,操着浓重口音的官话喝道:“外族人!停下!你们已经闯入黑水部的领地!立刻离开!”
苏郁策马上前一步,帷帽轻纱微动,声音清晰而平静:“我们并无恶意,也并非为了争夺矿脉而来。我们从中原来,遭遇了仇家追杀,有同伴受伤,只想寻求一个暂时落脚之地,并用药物和情报,与贵部做一笔交易。”
疤脸汉子目光如鹰,掠过车队上触目惊心的战斗痕迹与伤员,冷哼道:“黑水部不欢迎外人!更不会相信外人的话!立刻离开,否则别怪我们的毒虫和沼泽不客气!”他话音刚落,周围的沼泽水洼里便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动声,似乎有无数毒虫正在水下聚集。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马车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林萱儿被外面的动静惊醒,她虚弱地抬手,缓缓掀开车帘一角,恰好看到那些脸上绘制着狰狞纹脸、手持怪异武器的土着,以及周围被迷雾笼罩的沼泽那阴森可怖的环境,吓得她低呼一声,下意识地就要缩回去。
然而,就在她露出脸庞的瞬间,那名疤脸汉子,以及他身后几名似乎是长老或祭司模样、戴着更多羽毛和骨饰的人,目光猛地一凝,死死盯住了林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