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无声的冷笑。
“保管好它,哥哥。这是你……也是他,欠我的第一笔债。”
意识深处的低语,如同丧钟的余音。
佟远山(秋初霁)闭上眼,巨大的疲惫和灵魂被撕裂的痛苦再次将他淹没。他紧紧攥着那个文件袋,仿佛攥着自己的心脏。他赢了这一局吗?用佟振邦的罪证,暂时换取了苟延残喘的时间?
不。他只是从一个囚笼,跳进了另一个更冰冷、更绝望的囚笼。而手握钥匙的狱卒,正用那双淬满仇恨的眼睛,在黑暗中无声地注视着他。血债的血偿之路,才刚刚铺开第一块染血的砖石。
文件袋冰冷坚硬,棱角刺痛佟远山掌心,如同寒潭中捞出的冰冷石碑。佟振邦残留的体温早已散尽,只剩下纸张特有的、带着尘埃和霉味的冰冷气息。这薄薄的纸袋,是佟振邦的命脉,是佟远山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是佟晚意复仇棋局中的一枚关键棋子。
佟振邦摔门而去的巨响还在走廊里回荡,震得人心头发颤。病房内死寂一片,空气仿佛凝固,尘埃悬浮在空中,静止不动。监护仪的嗡鸣声单调地重复着,此刻听起来像是为这无声囚笼敲打的节拍。
佟萱姿缩在角落,身体微微发抖,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看着爷爷枯槁的手死死攥着那个神秘的文件袋,指节因用力而泛着青白,仿佛要将其捏碎。她又看向依旧伫立在病房中央、如同冰雕般的苏特助。
苏郁站在那里,如同一座散发着冷冽气息的冰山,让周围的一切都被寒气笼罩。佟萱姿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喉咙却像被冻住,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恐惧与茫然如潮水般将她吞噬,她仿佛置身于风暴之眼,连哭泣都被风暴吞噬,无声无息。
苏郁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平静地扫过佟萱姿惊恐无助的脸,掠过她手腕内侧那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印记,最终,定格在病床上那个紧攥着文件袋的老人身上。她的视线在他枯瘦的手腕上停留了一瞬——那里,病号服的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了那个比之前似乎更清晰了一分、正隐隐散发着微弱灼热感的金色印记。
“打开它。”
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再次直接在佟远山(秋初霁)的意识深处响起。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她并非在恳求他浏览,而是在强硬地指令他,去面对纸袋中所藏的、佟振邦的罪孽铁证,以及……他日后不得不偿付的那份沉重“债项”的一部分。
佟远山(秋初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胸口缝合般的剧痛再次猛烈袭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手腕印记处的灼热感也越发清晰,仿佛在呼应着灵魂深处那个冰冷的声音。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涌上心头。他仿佛化身为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一举一动皆受他人摆布。佟晚意不仅要他活着承受痛苦,更要他亲手去揭开这血淋淋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