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地牢内,昏暗潮湿。
血水沿着石缝蜿蜒流淌,几名狱卒伏地颤抖,面色惨白。
一袭素白法衣的普渡慈航立于他们面前,单掌合十,声音清冷:“可有踪迹?”
“回……回大人,没有。”一名狱卒战战兢兢地磕头,“牢中上下皆已搜查,确无诸葛卧龙此人。”
普渡慈航默然不语,抬手取出一幅陈旧地图。
图上原本标着七八处红圈,如今大多已被划去,仅余其三。
她指尖轻扬,一滴鲜血自地面升腾而起,落于图上,随即染红其中一处标记——只剩两处未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她低诵佛号,转身离去,裙裾拂过冰冷石阶。
身后那几人刚松一口气,脸上尚未来得及浮现劫后余生之色,忽然额头剧痛如裂。
砰——
脑浆迸溅,头颅炸裂,几具尸身颓然倒地,鲜血横流。
“最后两个地方了。”普渡慈航凝视地图,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诸葛卧龙,你终究逃不过我的追寻。”
就在她念出这个名字的刹那,
阴暗牢房深处,一道身影正伏地刻符。
诸葛卧龙手中石笔骤然折断,锋利碎石划破掌心,鲜血顺着手纹滑落,将地上刻画的八卦阵染成暗红。
他双眉紧锁,银发向后一甩,从墙角乱草中摸出数片龟甲,随手掷于地面。
“血兆示凶,妖气冲天……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寻到气息……”他盯着散乱的龟甲纹路,沉默良久,忽而低声笑了起来,“嘿嘿……可惜啊,老妖怪,你还是迟了一步。”
“没了王道龙气护持天下,我看你拿什么去挡那些仙门里的大能真人!”
……
山顶之上,云海翻涌,清风徐来。
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对坐于青石之间,中间摆着一方棋枰,黑白子交错分布,边旁还置着两盏温茶。
左侧老者身穿白色八卦道袍,背负长剑,神情从容,嘴角含笑。
棋局已定,白势连绵成势,黑方再难逆转。
对面之人着橙色道袍,身旁搁着拂尘,执黑子久久未落,眉头紧蹙。
其后,一名布衣少女黑发垂肩,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棋盘,忽然开口:“老头,你输了。”
“我知道。”老者回头瞪她一眼,语气不悦,“你是站哪边的?怎么老帮紫霄那老东西说话?”
少女面无表情:“我没偏袒谁,是你棋艺太差。”
“哈哈哈!”还不待老者发作,白衣老者紫霄已抚须大笑,“宝儿说得对,你不光棋臭,还爱悔棋——这一局,你反悔了几回?你自己数数!”
“不下了,不下了!”老者一把掀翻棋盘,悻悻起身。
见紫霄慢条斯理地收拢棋子,他忍不住问:“皇城那边的事,你就这么放着不管了?”
“等。”紫霄只回一字。
“诸葛卧龙?”老者皱眉,“我始终不解——大约十日前,他的命数突然模糊不清,我反复推演,最终只得出一个名字:苏荃。”
“不必再算。”紫霄淡然一笑,“他是我徒弟。”
“嗯?”老者一怔,“你什么时候收的这个徒?”
“三百年后。”
大地厚重,因德载物。
披着金家黄巾的力士缓缓收敛周身火焰与金光,盘膝端坐于苏荃身后。
那覆着重铠的头盔之下,目光如电,静静扫视着院中每一丝动静,仿佛守护神明,不容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