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屋子里总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贾富贵让仆人把每个角落都清扫干净,甚至洒满了香料掩盖气味。
可每天清晨醒来,那股刺鼻的臭味依旧存在。
无奈之下,他只好搬到隔壁屋子歇息。
不多时,烛火熄灭,两人慢慢入睡。
而在隔壁房间里——
那只花瓶再次微微颤动,黑色的液体从瓶中缓缓流出,在地上凝聚成一个人影。
那身影穿过墙壁,悄无声息地来到二人所在的房间,然后又一次爬上床榻。
它全身散发着刺鼻的腥气,伸出手按在贾富贵脸上,强行撬开他的嘴巴。
“呵——”
血色的人影发出一声低沉的哼声,浓稠的黑色液体从它喉中涌出,紧接着全数流入贾富贵的口中,被他咽了下去。
然而整个过程之中,贾富贵依旧沉睡未醒,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许久之后,那道血影才终于松开了贾富贵,转而扑向了杜鹃,再次压在她身上。
令人惊骇的是,那道影子竟重新化作鲜血,顺着杜鹃的腹部,慢慢渗入她的身体之中。
这几日,贾富贵夜夜熟睡至天亮,一觉到清晨。
可他不仅没有神清气爽,反倒愈发困倦,频频打起哈欠,仿佛连着熬了几夜。
晨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映在被褥上,也让他看清了身旁仍在沉睡的杜鹃。
杜鹃这几日比他更嗜睡,额头上总是渗出冷汗,眉头紧锁,仿佛正做着某种噩梦。
只是她的肚子却比之前更加隆起,已经膨胀到一种令人不安的程度。
仿佛腹中胎儿只需轻轻一顶,就能撕裂她的肚皮,破腹而出。
贾富贵连忙摇头,驱散这令人不安的念头,轻轻替杜鹃擦去额头的汗水,随后伸手拿起架子上的衣裳。
今天他还要准备一份厚礼,亲自拜访苏先生,请他帮忙看看,能否化解这个梦魇的问题。
然而当他从床榻上坐起之时,忽然感到一阵异样,肚子隐隐作痛……而且是那种胀痛。
他神情呆滞,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下一刻,一声惊恐的尖叫在屋内响起。
此时天刚蒙蒙亮,虽有晨曦微光,但泉昌村仍旧弥漫着夜雨未散的湿气。
街道上人影稀疏,终究只是个小村落,再怎么兴旺也比不上省城那般熙熙攘攘。
几个身着粗布衣的村民走在路上,忽然看见一个身穿长袍、头上裹着布巾的人,被两个仆从抬着飞快地奔过。
“咦,那不是贾老爷吗?这么早急匆匆去哪儿?”其中一个村民打量片刻后说道。
“看着倒有几分像。”身旁的人点头附和:“这些天贾老爷几乎都没出门,怎么今天一早便急成这样?”
“是啊,而且这大热天的,穿得也太厚了吧?”
但终究只是个普通的清晨,几人议论几句后便各自散去,继续干自己的活计。
轿子停在医馆门前,刚好赶上医馆的小童推开木门,准备洒扫厅堂,开门接诊。
他一抬头,便看见裹着厚厚棉袍、挺着个大肚子的贾富贵,在两名仆从的搀扶下缓缓走进医馆。
“贾老爷?”小厮赶紧打招呼,“安胎药和补品我们这边确实卖完了,新货得三五天后才能到,您能不能稍等几天?”
这几日贾富贵不停地买各种补品,几乎要把整间药铺都搬空。
“顾……顾大夫在哪!”贾富贵歪歪扭扭地半靠在椅子上,声音嘶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