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对。”赢欣笑了,“记住,你是大秦的公子,不是咸阳街头的浪荡子。你站得稳,扶苏哥才能更专心地办大事,父皇才能少些牵挂。”
胡亥用力点头,眼眶有些红:“二十二弟在定远,也要保重。我……我会常给你写信,说咸阳的事,说泽儿长了几颗牙。”
三、托孤寄远:扶苏育才,技兴大秦
赢欣转身往扶苏的府邸去时,日头已爬到中天。扶苏正在书房看技校的课表,案上堆着各专业的教材——农科的《堆肥要术》、工科的《锻铁图谱》、医科的《草药辨要》,每本都写满了批注。
“大哥。”赢欣推门而入。
扶苏抬头,放下笔起身:“正要去找你,技校的医科想加‘畜牧医’课,教治牛马的病,你觉得可行?”
“太可行了。”赢欣走到案前,拿起《草药辨要》,见上面批注着“西域紫草可治马癣”,忍不住点头,“天驷城的马群常有疫病,若能培养些会治马的医官,损失能减一半。”
扶苏笑了:“你这话,正合我意。”
“大哥,”赢欣话锋一转,语气沉了些,“我走后,各专业人才的培养,还得你多上心。技校的先生不能只请老儒,要让墨家弟子讲机关、农家弟子讲育种、公输家弟子讲造车,理论要跟工坊、田亩、马场的实操绑在一起——教出的人,得是能扛犁、能打铁、能算账的真本事人,不是只会背书的书呆子。”
他指着课表上的“算术课”:“阿拉伯数字要逼着学,简体字要天天练,让孩子们从小就觉得‘算得快、写得顺’是本分。将来不管是去西疆开荒,还是在关中做工,这些本事都能让他们立住脚。”
扶苏郑重颔首:“我明白。你在西疆推‘百工技校’,是为大秦储才。我在咸阳,定让各郡的技校都照着定远的样子办——先生要选实操过的,教材要编得接地气,学生要能动手做出东西才算结业。”他顿了顿,补充道,“昨日已请公输家的公输班来当工科祭酒,他说要带学生造‘水力织布机’,比人手快十倍。”
赢欣放心了。扶苏沉稳,却不迂腐,知道“人才”二字,重在“能用”。
灞桥策马:西疆路远,初心不改
临行前,嬴政亲自送到灞桥。渭水岸边,五百护兵已备好车马,定远来的传艺师傅们也跟着返程,王大娘的染缸、李老铁的铁锅模具、赵窑头的黏土样品,在车厢里堆得满满当当。
“此去西疆,万事当心。”嬴政递给他一柄西域弯刀,是汗血宝马的骨柄,“这刀,比你之前的锋利,护着自己,也护着西疆的百姓。”
赢欣接过刀,躬身行礼:“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定远的麦收、新兵的训练、徐福余众的寻访,臣都会记在心上。待泽儿能走路,臣带他去天驷城看马,让他知道,他的名字‘泽’,是大秦的疆土,也是大秦的刀。”
嬴政大笑:“好!朕等着你们父子的好消息。”
胡亥和扶苏也来送行。胡亥塞给他一包咸阳的酥饼:“这是王厨娘新做的,比西疆的烤饼软,你路上吃。”扶苏递过一本《人才名录》:“这是各郡推荐的能工巧匠,你带回定远,充实技校和工坊。”
车马启动时,赢欣回头望了一眼咸阳城——宫阙巍峨,市井喧闹,彩布在风中飘,铁锅的叮当声隐约可闻。他知道,这里的民生烟火,终会漫到西疆的每一寸土地。
护兵扬起马鞭,车轮碾过灞桥的石板,带着赢欣向西而去。前路是熟悉的驰道,是润疆城的麦浪,是巧成城的炉火,是定远城头永远飘扬的玄鸟旗。
他握紧了腰间的弯刀,刀鞘上的“泽”字在阳光下闪着光。西疆的事还多,新兵要练,迁民要安,武器要研,人才要育,但他心里踏实——身后有咸阳的支撑,有兄长的嘱托,有妻儿的牵挂,更有西疆百姓对好日子的盼头。
这路,他会一步步走下去,像润疆城的麦,一季比一季沉;像巧成城的铁,一锤比一锤坚。因为他知道,大秦的疆土,从来不是靠空想铺就,是靠脚底板磨出来的路,是靠汗珠子泡出来的田,是靠一代代人攥紧的拳头,硬生生撑起来的——而他,只是这千万人中,最想把路走得更稳些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