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刚漫过定远城的夯土墙,嬴政的銮驾已在玄鸟旗的引导下,碾过城外新铺的青石板路。
车帘被风吹起一角,他下意识望去,随即愣住——眼前的城,和他走过的任何一座秦城都不同。
城墙不是单调的夯土黄,而是用红石与黄土交错砌成,墙根爬满绿藤;城门楼上悬着块木牌,写着三个简体字“定远城”,笔画方正,连随行的小内侍都认得;
城门口的市集挤着人,秦兵、西域牧人、中原迁民混在一起,手里攥着新造的纸钞(上面印着曲辕犁图案),笑着讨价还价,没人因为“胡汉”之分而拘谨。
“这……是定远?”嬴政掀帘下车,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他去过咸阳、洛阳、临淄,哪座城不是规矩森严,官吏巡街,百姓敛声屏气?
可这里,连挑担卖馒头的老汉都敢对着城门卫笑骂“你小子昨天买我三个馒头没给钱”,卫卒还笑着回“今晚给你捎壶西域酒”。
赢欣迎上前:“陛下,定远城三年未改规制,只添了些‘新法子’。”
嬴政没说话,径直往市集走。第一个让他驻足的是个杂货摊,摊主是个楚地迁民,摊上摆着竹简、新纸、简体字课本。
一个西域少年拿着纸课本,用秦话问:“‘麦’字咋写?”摊主拿起炭笔,在纸上画“麦”,边画边说:“上面一横是天,
嬴政拿起课本,指尖划过“暖炕”“曲辕犁”等简体字,又翻到后面的阿拉伯数字,眉头微挑:“这‘1、2、3’是何物?”
赢欣解释:“是西域传来的数字,记账、算粮比算筹快十倍。您看摊主的账本,‘50斤麦,30钱\/斤,共1500钱’,用这数字写,一目了然。”
摊主听见,赶紧递上账本:“陛下您看,小的以前记竹简,算十笔账要半个时辰,现在用这数字,一盏茶的功夫就完,还错不了!”
再往前,面食坊的热气漫过街角。王厨娘正教西域妇人揉馒头,面团在案板上“砰砰”响,蒸出的馒头白胖暄软。
一个匈奴老兵捧着碗油泼面,辣得直伸舌头,嘴里却喊:“比烤肉香!比烤肉香!”
嬴政站在坊外,看着秦胡百姓围着蒸笼抢馒头,忽然笑了:“咸阳的食肆,哪有这般热闹?”
赢欣道:“百姓说,吃饱了、吃好了,才有力气干活、守疆。”
走到造纸坊,墨家弟子正用芦苇浆造纸,竹帘一捞一晒,便是一张雪白的纸。
嬴政拿起一张,比帛书轻,比竹简韧,用毛笔写了个“秦”字,墨不晕不渗。“这纸,多少文一张?”他问。
“三文钱,比帛书便宜十倍!”张衡答。嬴政转头对李斯道:“你看,百姓用得起的纸,才是真能传文的纸。”
李斯躬身,额角已见汗——他从未想过,纸能造得这般便宜。
最后到菜鸟营,赵括正教新卒用简体字写军规,项庄在旁练枪,枪尖挑着个写满阿拉伯数字的木牌(算军功用)。
见始皇来了,新卒们齐声喊“陛下万年”,声音里没有畏惧,只有一股子劲。
嬴政看着他们晒黑的脸、磨破的手,又看了看营里的“菜鸟守则”(用新纸写,配着插图),
忽然对赢欣道:“这才是大秦的兵——不是只会磕头,是敢干活、敢打仗、敢学新东西的兵。”
圣命传学:一月为限,遍传大秦
回到行营,嬴政让李斯、蒙恬、宗正等随行大臣围坐,案上摆着简体字课本、阿拉伯数字账本、新纸、馒头,还有菜鸟营的训练图谱。
“今日所见,诸位都看到了?”嬴政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振奋,“定远的字,百姓能认;
定远的纸,百姓能用;定远的算,百姓能学;定远的兵,百姓愿当。这才是大秦该有的样子——有活力,有生机,有奔头!”
他指着案上的物件:“李斯,你带文吏学简体字、阿拉伯数字、造纸术,一个月内必须学会,回去就编《新字课本》《算术新经》,在咸阳设造纸坊,让大秦的学堂都用新纸、新字。”
李斯躬身:“臣遵旨!臣已让属吏记下造纸的法子,这简体字确实简便,臣亲自试过,‘秦’字三笔就成,比小篆快十倍。”
“蒙恬,”嬴政转向蒙恬,“你带军吏学菜鸟营的训练法、连弩新造法,看他们怎么用曲辕犁练兵(寓农于兵),怎么教胡兵秦法。回去就改军制,让北境的兵也学学这股子劲。”
蒙恬抱拳:“臣遵旨!那‘折叠连弩’确实轻便,臣已让匠师画图,回去就仿造。”
“宗正,”嬴政最后道,“你学定远的育民令、新户安置法,看他们怎么让秦胡百姓同吃同住同劳作。回去就在关东推‘秦胡同籍’,生娃的奖励要落到实处,别让官吏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