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拿着尺子量自己的被子:“长三尺,宽两尺,高五寸,误差不能超过一指。去年我叠不好,老教官直接把我的被子扔到马厩,让我跟马睡了三晚,现在不也叠得挺好?”
他走到赵括旁边,把锦被铺开,边叠边教:“先压平,再对折,边角要用力抠,把褶皱捋出来……”赵括跟着学,手指被磨得生疼,总算叠出个勉强像样的形状。
项庄不耐烦,叠了两次就想放弃。胡亥走过来,一把掀开他的被子:“这叫被子?这叫烂棉絮!去,拿出去抖三遍,再回来叠,叠到合格为止!”
项庄气呼呼地抱起被子出去,冷风一吹,倒清醒了点。他看着远处老鸟们的营房,窗户里透出的光下,每个床头都摆着方方正正的被子,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原来他们说的“苦”,真不是瞎编的。
等张小三终于把麻布被叠成“豆腐块”时,手指已经麻了。他看着自己的“成果”,又看了看旁边赵括歪歪扭扭的“豆腐”,忽然笑了——原来笨人慢慢学,也能做好。
四、智:识字背规,错了就罚
第二天上午,文化课设在营房隔壁的空房里。墙上贴着秦字布告,李信拿着教鞭,指着“军规”两个字:“今天学《菜鸟营军规》前三条,谁背不下来,抄一百遍!”
新菜鸟里,田恒识点字,学得快;赵括在家读过书,也还行;张小三和项庄几乎是文盲,看着布告上的字,像看天书。
李信先念:“第一条:令行禁止,教官的话就是天,不许顶嘴;第二条:抱团取暖,不抛弃弟兄,不嘲笑弱者;第三条:爱惜农具,损坏公物,十倍赔偿。”
念完让大家复述,张小三憋了半天,只说出“不许顶嘴”;项庄更绝,直接说:“我不认字,抄也抄不了。”
李信没发火,反而笑了:“不认字?简单。张小三,去把昨天除草的锄头都擦一遍,每擦一把,就念一遍‘令行禁止’;项庄,去马厩给马刷毛,每刷一匹,就喊一遍‘抱团取暖’,什么时候记住了,什么时候停。”
张小三拿着抹布擦锄头,边擦边嘟囔:“令行禁止……令行禁止……”擦到第三十把,居然记住了。
项庄在马厩给马刷毛,汗血宝马脾气烈,给他一尾巴抽在脸上。他不敢发火,只能边揉脸边喊:“抱团取暖……抱团取暖……”喊到第五十匹,也总算顺下来了。
晚上抽查,两人居然都背下来了。李信点点头:“记住,在这儿,不认字不可怕,怕的是不学。去年胡亥连‘秦’字都写歪,现在记账比谁都清楚。”
胡亥在旁边翻白眼:“别揭我老底!”
五、德:守规互助,罚恶扬善
训练到第三周,老鸟们开始抓“德行”。
有天分粮,一个楚地菜鸟偷偷多拿了个麦饼,被田恒看见了。田恒没吭声,直接把自己的麦饼分给了没够吃的张小三。
这事被赢侈看在眼里,集合时,他没点名骂那个多拿饼的,反而指着田恒:“这小子做得对!菜鸟营不是抢食的地方,是分食的地方——谁有多余的,分给缺的;谁跟不上的,拉一把。这叫‘德’,懂?”
他又看向那个多拿饼的:“明天起,你负责分粮,少一个麦饼,自己饿肚子补,什么时候学会公平了,什么时候停。”
还有次练枪,赵括的木枪断了,他急得直转圈。项庄看了看,把自己的枪递过去:“用我的,我力气大,徒手跟人练也行。”
胡亥正好撞见,晚上在营房里说:“项庄这小子,总算不那么横了。去年我枪断了,赢侈把他的枪给我,自己用木棍练,说‘枪是死的,人是活的’。”
项庄耳朵红了,没说话,却悄悄把赵括断了的枪捡回来,用绳子捆了捆——虽然不能用,却也没扔。
口号里的成长
一个月后,定远的晨光里,口号喊得震天响:
“你们是什么?”
“菜鸟!”——声音里没了最初的怯懦,多了股劲。
“你们的名字谁起的?”
“老鸟!”
“老鸟为什么叫你们菜鸟?”
“因为我们要学!因为我们要练!因为我们能学会!因为我们能变强!”——不知何时,词被改了,老鸟们听见了,相视一笑。
训练场里,张小三扶着崴了脚的田恒慢慢跑;赵括的被子叠得有模有样,还帮项庄抠边角;项庄教大家挥锄头,说“要顺着草根刨,省力”;田恒在文化课上帮张小三认字,说“这个‘农’字,像个人在田里干活”。
赢侈看着这一切,对李信和胡亥说:“差不多了,这些菜鸟,快长出羽毛了。”
胡亥摸着怀里的玉石,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方方正正的影子——像极了营房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他忽然明白,老鸟们的“折磨”,从来不是为了让菜鸟们疼,是为了让他们知道:笨没关系,肯学就不笨;弱没关系,抱团就不弱;缺根弦也没关系,练着练着,弦就绷紧了。
而那些喊破嗓子的口号,那些磨出血泡的手,那些叠成豆腐块的被子,最终都会变成翅膀——让这些菜鸟,有一天也能像老鸟一样,在西域的风里,飞得又稳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