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的槐花刚落了一地白,练兵场的尘土里已带着夏初的热。第二批两千菜鸟列成方阵,动作比三个月前标准了十倍——立正时肩线齐如刀裁,握枪时枪尖指如星点,连喊口号的声浪都带着股刚劲,再不是刚来时那副怯生生的模样。
赢欣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队列。赵括的锦袍早换成了粗布军衣,晒得黝黑,腰间别着把西域弯刀(上月比武得的奖);项庄的眼神少了戾气,多了沉稳,正帮旁边的张小三整理歪了的腰带;张小三不再瘦小,胳膊上练出了薄肌,手里的木枪握得比谁都稳。
“三个月,你们没让老子失望。”赢欣的声音透过风传下去,“从今天起,你们不是菜鸟了——是后备队的兵。”
一、雏鸟入列:后备队里展锋芒
“扶苏,”赢欣转头看向身旁的青年,“这一千五百人,归你分配。五个后备队,每队三百,按他们的特长分。”
扶苏手里捧着厚厚的“菜鸟档案”,每一页都记着训练成绩:谁擅长记账,谁跑得快,谁会修农具,谁射箭准。他走到队列前,声音清朗:“第一后备队,随第三军团护粮道,缺三十名记账员、五十名驯马师——赵括,你记账最细,带十个人去第一队;项庄,你驯马快,带二十人去。”
赵括愣了愣,随即挺腰应道:“诺!”他没想到自己这“文弱公子”能当小头领,脸上泛着红。项庄咧嘴笑了,拍了拍赵括的肩:“记账的,到了粮道跟紧我,保你安全。”
“第二后备队,去润疆城帮牡丹丞春耕,要一百个会用曲辕犁的、五十个会堆肥的。”扶苏看向张小三,“张小三,你种地最在行,带五十人去第二队。”
张小三攥紧了拳头,声音有点抖:“谢……谢公子!俺一定种好地!”
剩下的人,有的被分到巧成城帮工匠打铁(田恒懂算术,管工具账),有的去天驷城学驯马(楚地来的少年擅长跟牲口打交道),有的跟着王五查账(最细心的二十个,学辨假账)。五个后备队很快分完,新菜鸟们扛着行李出发时,老鸟们站在路边挥手——赢侈喊:“到了后备队别偷懒,老子们还等着看你们立军功!”
李信补充:“记着叠被子!别让后备队的老卒笑话咱菜鸟营出来的!”
新菜鸟们回头喊:“知道啦!等第三批菜鸟来,俺们回来当教官!”
赢欣看着他们的背影,对扶苏道:“这些孩子,得在实战里磨。后备队管粮草、押俘虏、修工事,都是硬仗,比练兵场难。”
扶苏点头:“我已跟各队尉交代,让他们放手用——赵括心细,适合管账;项庄勇猛,适合押解;张小三踏实,种地能带头。人尽其才,才不辜负他们受的苦。”
二、老鸟扎根:三城定远各显长
第一批菜鸟的分配更早落地。两百人按特长散入天驷、润疆、巧成三城和定远主城,成了各条线上的“生力军”。
赢侈带着二十个擅长骑射的,去了天驷城。他爹赢傒来信让他回咸阳,他直接把信塞给了张良:“天驷城的马刚下了驹,我走了谁管?再说,这里的牧人还等着我教秦式驯马法呢!”如今他成了天驷城的“骑射教头”,带的混血驹战队,上个月在西域小部落冲突中首战告捷,斩了三个匈奴游骑。
李信管着巧成城的工匠账。他把菜鸟营学的“分毫不差”用到极致,工坊里每块铁、每根木都记在册,连墨家弟子新造的“水力锻锤”,他都算出了“每天省三十个壮丁力气”的账,萧何来看了直夸:“这小子比老吏还精!”
胡亥在润疆城跟着牡丹学农桑。以前连麦苗和草都分不清,现在能一眼看出“这亩地该追肥了”“那片稻该排水了”。他带的五个菜鸟,发明了“麦糠拌粪”的堆肥法,让润疆城的亩产又增了一成,牡丹特意把方子抄给各郡农官。
最让人意外的是龙狙带的十个菜鸟,被分到定远主城管斥候营。他们把菜鸟营练的“潜伏”“追踪”用到极致,王五的人都说:“这些半大孩子,比老斥候还能藏,在戈壁里趴一天,连蚊子都找不到。”
赢欣去三城巡查时,正撞见赢侈教西域牧人给马钉蹄铁。牧人阿木学得慢,赢侈没发火,拿块木头顶着蹄铁示范:“就像给人穿鞋,钉歪了马会瘸!”阿木跟着学,终于钉正了,赢侈直接把自己的银酒壶扔给他:“赏你的!”
“这些孩子,真长大了。”赢欣对张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