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的风沙似乎比往日更烈了些,卷着练兵场的尘土,打在甲胄上噼啪作响。卯时的号角刚落,五个军团的旗帜已在晨曦中猎猎展开,三个月的强化训练,正从这片被马蹄踏硬的土地上,一寸寸焠出锋刃的寒光。
第二军团:枪与箭的默契
“放!”龙狙的吼声刺破晨雾,三十支雕翎箭呈扇形掠过天空,精准钉在百步外的草人咽喉。项羽勒马立于侧,看着箭羽震颤的弧度,忽然一夹马腹,霸王枪拖在地上划出火星,奔至草人前猛地挺枪——枪尖穿透草人心脏的瞬间,恰好与最后一支箭落地的声响重合。
“还行。”龙狙收弓时,嘴角噙着丝笑意。他原瞧不上这莽夫,觉得他只会横冲直撞,可这半月配合下来,竟摸出了些门道:项羽冲锋的时机,总与他射箭的节奏暗合,仿佛两人共用一颗心脏跳动。
项羽拨回马头,枪尖的血槽还沾着草屑:“昨日你说,姑师城墙有三丈高,弓箭手得站在马背上射?”
“不止。”龙狙从箭囊里抽出一支带火硝的箭,“攻城时,我带两百弓手骑快马绕到东门,火箭烧他们的城楼,你率锐士从南门撞门——得同步,迟一刻,弓手就成了活靶子。”
项羽忽然翻身下马,蹲在地上用枪尖画了个城郭:“东门守军多,你绕过去时,我让英布带五百人佯攻北门,引他们分兵。”他抬头时,眼里没了往日的躁烈,多了些算计,“赢欣说‘立序’,可破不了城,啥序都立不成。”
龙狙一怔,忽然觉得这莽夫懂了些东西。他想起范增临行前的话:“项羽是柄钝剑,得找块好磨石。”或许,自己这张弓,就是那块磨石。
第一军团:铁骑与连弩的交响
赢欣勒马立于高坡,看着下方的演练:五百名连弩手呈三排跪立,第一排射出的箭雨刚落,第二排已搭箭上弦,第三排正从马背上取箭——而在他们身侧,英布率领的骑兵正踏着箭雨的间隙冲锋,马蹄扬起的尘土与箭羽的阴影交织,像一幅流动的战图。
“快了半息。”赢欣对身旁的传令兵道,“连弩手换箭时,骑兵冲得太急,容易被自家箭误伤。让英布再慢半拍。”
英布接到指令时,正冲在最前。他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身后的骑兵立刻收势,与连弩手的第三排箭雨拉开丈许距离。“公子说得对。”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对连弩队长道,“咱是铁,你们是箭,得铁护箭、箭助铁,乱了章法,就是自伤。”
连弩队长是个老秦兵,摸着弩机上的刻度笑道:“英将军放心,这连弩的机括咱摸透了,三排轮换,半息不差。你们冲锋时,箭雨会在头顶三尺过,伤不了一根毫毛。”
赢欣看着坡下重新演练的阵型,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马鞍。高桥鞍的弧度贴合马背,马镫让骑兵冲刺时更稳,可这些物件终究是死的,活的是人与人间的信任——老秦铁骑与凤鸣营的楚地锐士,曾因出身互有芥蒂,如今却能在箭雨与马蹄间找到默契,这才是比军械更锋利的刃。
第三军团:守护水源的执念
孔雀河的支流边,项离正带着士兵测量水位。王泽扛着标尺趟进浅滩,裤腿溅满泥水:“老将军,这河道比图上窄了两尺,怕是不够大军饮水。”
项离蹲下身,用手掬起河水尝了尝:“是流沙淤塞了。传令下去,每日抽一千人清淤,挖深三尺,拓宽五尺,两侧筑堤,得让河道能容下五千匹战马同时饮水。”
“清淤?那训练咋办?”王泽有些急,他还想练骑枪呢。
“傻小子。”项离敲了敲他的头盔,“咱第三军团的任务是守水源,河道就是咱的战场。河道不通,大军渴死在戈壁,练再多骑枪有啥用?”他指向远处正在筑堤的士兵,“你看他们夯土的力道,每一下都得实,不然汛期一到,堤坝垮了,咱就是大秦的罪人。”
王泽望着士兵们弯腰夯土的背影,忽然懂了。他放下标尺,抓起夯锤加入队列,夯声与远处骑兵的呼喝交织,竟也生出一种踏实的力量——原来守护,有时比冲锋更需要韧性。
第五军团:沙漠深处的算筹
塔克拉玛干的边缘,韩信正围着一堆篝火推演路线。李左车铺开羊皮地图,上面用红笔标着十几个绿点:“这是斥候找到的绿洲,最大的一处能供两千人饮水,但只能维持三日。”
“不够。”韩信拨了拨火,火星子窜向夜空,“五千人穿越沙漠,至少需要七日。得让前队带皮囊储水,后队每隔十里埋一批水囊,做应急储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