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欣亲自“指点”牡丹(她厨艺天赋最好):
新制的厚底铁锅烧热,倒入清澈的菜籽油,滑锅。
油热后,下入拍碎的蒜瓣(渭南自种),瞬间爆发出浓郁的香气!
洗净沥干的冬葵段倒入锅中,刺啦一声!牡丹手腕翻飞,用长柄铁铲(特制)快速翻炒,动作利落。碧绿的菜叶在热油中迅速变得油亮柔软。
最后撒入一小撮雪白的渭南精盐,快速颠锅几下,出锅!
一盘色泽翠绿、油光发亮、蒜香扑鼻、口感爽脆的炒青菜,摆在了公子欣、蒙毅(他还在渭南“休养”兼观察)、项离等人面前。这前所未有的烹饪方式和色香味,让见多识广的蒙毅都为之动容!
“妙!妙不可言!”蒙毅夹起一筷子,入口鲜香脆嫩,远超水煮或羹汤的寡淡,“公子此法,不仅解民生之需,更开饮食之新风!此‘炒’字,当记一功!”
很快,“炒”艺在渭南流传开来。铁锅、植物油、精盐、加上大棚产出的鲜菜或易于储存的菘菜(白菜)、干菌、肉片、鸡蛋…百工坊的工匠们甚至琢磨出了双耳铁锅和长柄锅铲的标准样式。县衙的食堂、靖安营的伙房、乃至一些手头宽裕的流民家庭,都飘荡起了热油爆香和翻炒的诱人声响与香气。食物的丰富与美味,极大地提升了士气,凝聚了人心,也让“渭南青天”的名声更加深入人心。
公子欣深谙“忠孝”之道。他将盐场命名为“报恩盐场”,将冬日大棚命名为“思源暖窖”,并亲笔写下详细的《灞水煮盐法》与《暖窖营造及冬日种菜纪要》,连同新产出的雪盐数石、暖窖中采摘的第一篮鲜嫩冬葵,以八百里加急,送往咸阳!
奏章中,他情真意切:
“此盐此菜,皆赖父皇隆恩所赐铁料、钱帛,方能成事!儿臣不敢居功,唯思报效父皇洪恩于万一!”
“灞水苦卤,竟化雪盐;寒冬腊月,得见青蔬。此非人力,实乃父皇德泽感召天地!儿臣特名‘报恩’、‘思源’,以彰父皇圣德!”
“献上盐蔬之法,若于宫中或北疆将士御寒有所裨益,则儿臣幸甚!万望父皇保重龙体,此盐略减齑味,此蔬稍解油腻,伏乞父皇笑纳!”
这一手,将实实在在的技术成果,再次包装成对始皇的拳拳孝心与对帝国的赤胆忠心。那白花花的盐、绿油油的菜,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说服力!
渭南的冬日,不再只有肃杀与严寒。
盐场灶火日夜不熄,白烟袅袅,雪盐堆积如山。
暖窖内春意盎然,绿蔬生机勃勃。
县衙食堂飘散着炒菜的油香,靖安营的士卒们捧着加了盐、偶尔还能见到油花和菜叶的粟米饭,吃得满嘴流油,干劲十足。
芍药的身体在精心调养下渐渐恢复,她默默地管理着暖窖的账目和产出,眼神沉静而专注。
牡丹则成了“炒菜大师傅”,在县衙小厨房里研究新菜式,脸上多了几分踏实的光彩。
项离彻底恢复,每日带着靖安营操练,吼声震天,气力更胜从前!
蒙毅将渭南的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天平已彻底倾斜。他提笔,给兄长蒙恬和远在咸阳的皇帝,写下了他亲眼见证的、一个截然不同的公子欣。
公子欣站在盐场的高坡上,望着远处忙碌的盐工、炊烟袅袅的村落、以及靖安营校场上腾起的尘烟。他抓起一把新制的雪盐,任由那晶莹的颗粒从指缝间滑落。
盐是根基。
菜是生机。
炒锅里的烟火气,是人心。
而人心所向,便是通往巴蜀、通往未来的…通天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