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的广播宣言像一股冰冷的暗流,在废土幸存者之间传播,带来了警惕、不安,甚至……在一些对现状绝望的人心中,激起了一丝病态的期待。但大多数人都抱着观望态度,毕竟,狠话谁都会放。
直到“希望角”的消失。
希望角,一个坐落在旧世界高速公路枢纽旁的小镇。它的名字就代表了幸存者们最朴素的愿望。雷班纳三人曾在那里停留过不短的时间,帮助镇民们加固防御,清理周边的变异生物,克里夫甚至还帮他们修复了一套老旧的净水过滤系统(虽然修复后出来的水总带着一股淡淡的机油味,但至少能喝)。镇长老约翰是个乐观的小老头,总是拄着自制拐杖,乐呵呵地看着孩子们在重建的房屋间奔跑。
就在“墓碑”广播后的第七天,一个从希望角附近路过的商队,带来了令人不安的消息——他们无法联系上希望角了。所有的通讯频道,无论是公共频率还是私下约定的波段,都只有一片死寂。
起初,雷班纳以为可能是通讯设备故障,或者遇到了大规模的变异生物袭击。但当他们驾驶着越野车,以最快速度赶到希望角时,看到的景象让即使是最冷静的英格丽特,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希望角,还在。
那些他们亲手帮忙加固的木质围墙,依旧矗立。简陋但坚固的房屋,一排排安静地立在那里,窗户完好,甚至有些晾晒的衣物还在风中轻轻摆动。
但是,没有人。
没有孩子在奔跑,没有大人在劳作,没有守卫在巡逻。镇子中央广场上那堆用于夜晚照明和集会的篝火,只剩下冰冷的灰烬。曾经充斥着敲打声、谈话声、狗吠声的街道,此刻死寂得如同古墓。
整个镇子,连同里面的所有居民、他们饲养的牲畜、甚至包括几辆停在镇口的、经过初步改装的旧战车……所有的一切,都不翼而飞。
“这……这是什么情况?”克里夫跳下车,难以置信地揉着眼睛,“集体……出门野餐了?也没听说希望角有这传统啊?而且连战车都开走了?这是野餐还是搬家?”
雷班纳皱着眉头,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的心脏。他走到一间敞开着门的屋子前,朝里面望去。桌子上的碗筷还摆着,似乎主人刚刚离开;床铺有些凌乱,但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一个小孩子的玩具木车掉在门口,仿佛玩到一半被突然打断。
一切都保持着生活进行时的状态,唯独……缺少了生活的主体。
“没有战斗痕迹,”英格丽特蹲下身,检查着地面的泥土,“没有血迹,没有弹壳,没有爆炸或焚烧的迹象。”她站起身,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空旷的街道,“就像……所有人,在同一时刻,被凭空抹除了一样。”
“凭空抹除?”克里夫打了个寒颤,“诺亚都没这本事!它最多就是把地方炸平!这……这简直像是闹鬼了!还是特别讲究、连家具都不碰的洁癖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