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汉魂入幡凝战力(1 / 2)

彭城旧宫的残梁断柱间,积蕴了千年的尘埃在穿堂风中盘旋。

灌婴猛地攥紧腰间佩剑,“魂飞魄散?”

他的质问声带着征战半生的凛然傲气,“我等随陛下沛县起兵,斩白蛇、破暴秦、平西楚,一生征战未尝一怯,护国安邦至死方休!死后凭借一身凛然正气存续千年,怎会说消散就消散?”

话音未落,殿中便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郦食其放下手中半卷残破书卷,儒雅的面容上满是凝重,“灌婴将军所言极是。我等英魂,以忠义为骨、正气为魂,又有彭城龙兴之地的龙脉余威庇护,岂会轻易溃散?先生此言,未免危言耸听。”

陈平捻着颌下稀疏的魂体胡须,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思,“先生,你携此幡而来,口口声声说鬼潮将至,你这般说辞,究竟是为了何?”

吕泽、靳歙、傅宽等人纷纷上前一步,周身魂光因心绪激荡而忽明忽暗。

他们皆是刘邦麾下悍将,当年生死看淡,可如今身为魂体,最惧的便是连这最后的存在都无法保全。

可汪晓的话太过突然,让这些历经沙场与权谋考验的英魂,本能地生出警惕。

就连一向沉稳的曹参,也眉头紧锁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言,我等皆是爽快人,不必用魂飞魄散这般言语相胁。”

刘邦端坐于残破的龙椅之上,周身萦绕的帝王魂光忽明忽暗,脸上神色复杂。

脑海中依旧回忆着之前汪晓劝说他的那些话。

那时他便已心动,想要入幡一探究竟。

既为护佑苍生的初心,也为让麾下众兄弟有个更好的归宿。

可他深知,这些元勋个个傲骨铮铮,绝非轻易能被说动。

此刻见众人疑虑重重,他既想促成此事,又怕辜负了兄弟们的信任,一时竟有些左右为难。

刘邦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犹豫,“诸位兄弟稍安勿躁。先生方才与我所言,并非无的放矢。此事关乎我等所有英魂的存续,非同小可,需细细商议。”

他目光转向汪晓,语气带着期许,“先生所言,亦是我心中所忧。你且再细说一番,为何我等魂体竟会有消散之险?”

汪晓微微一笑,手中万灵聚魂幡轻轻一扬,一缕精纯的气息溢出,如丝线般飘散在大殿之中。

几乎是瞬间,聚魂幡内便有两道磅礴的意念有所感应,幡身光芒微闪,两道虚影已然破空而出,稳稳落在殿中。

一人身着紫袍玉带,眉宇间带着江东霸主的沉稳与威严。

另一人青甲覆身,眼神锐利如鹰,周身透着卧薪尝胆的坚韧与锋芒。

正是吴帝孙权与越王勾践!

二人甫一现身,一股远超殿中众人的磅礴气息便席卷开来,魂体凝实得仿佛能触碰到实体,衣袂翻飞间,连空气都泛起细微的涟漪。

更惊人的是,两道帝王威压如同山岳般笼罩全场,厚重、磅礴,带着经世济民、征战天下沉淀的无上气势。

刘邦周身的帝王魂光本已凝聚,此刻在二人的威压之下,竟如同烛火遇狂风,瞬间黯淡了几分,隐隐被压制得无法舒展。

他端坐龙椅之上,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复杂尽数被震惊取代,口中下意识喃喃:“这……这等帝王威压……这魂体强度……”

殿中诸将更是目瞪口呆。

灌婴、夏侯婴张大了嘴巴。

陈平捻须的手僵在半空,郦食其手中的书卷险些滑落。

他们追随刘邦千年,早已习惯了高祖的帝王之气,可眼前这两位的威压,竟比刘邦还要强盛数倍。

那凝实到极致的魂体,更是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这……这两位陛下的魂体,为何会强横至此?”曹参率先回过神,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音,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汪晓抬手示意众人稍安,笑容依旧从容:“诸位不必惊讶。我今日请出吴帝与越王,一是为了让诸位亲眼所见,万灵聚魂幡内绝非寻常之地,而是真正的修炼圣地。”

“二位帝王入幡前,魂体亦如诸位这般,受天地气息衰减之困,日渐虚浮。可入幡之后,得幡内灵脉滋养,与各时代英烈切磋精进,如今不仅魂体凝实无匹,更已臻至帅巅峰,隐隐有冲击鬼煞之境的征兆。这便是聚魂幡的妙用。既能稳固魂体,更能助诸位突破桎梏!”

他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郑重:“二则,也是想向诸位表明心意。以二位帝王的实力,再加上幡内诸多英烈,我若有半分坏心思,想要强行收服诸位,并非难事。可我并未如此,反而苦口婆心劝说,只因我所求的,是与诸位同心同德。若只为一己之私,我何须这般大费周章?”

孙权淡淡开口,声音沉稳如钟:“高祖陛下,诸位先贤。聚魂幡内确是英魂净土,魂脉充沛,无阴邪侵扰,更有同道切磋,实为修炼佳地。”

勾践目光锐利,语气简练:“汪晓先生所言非虚。入幡是机缘,而非束缚。诸位若愿,便可与我等一同精进;若不愿,亦不会强求。我等修炼正到关键,若无他事,便先回幡中了。”

二人说罢,转头看向汪晓,眼中带着询问之意。

汪晓颔首笑道:“多谢二位相助,暂无他事,二位请回。”

话音未落,孙权与勾践的身影便化作两道魂光,一闪而逝,重新归入万灵聚魂幡中。

大殿中的帝王威压与磅礴气息骤然消散。

可在场众英魂心中的震撼却久久未平,看向聚魂幡的眼神,已然从最初的疑虑、戒备,多了几分热切与向往。

汪晓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容,字字恳切,“诸位能以魂体存续千年,全赖生前所留的凛然正气、勇武忠义。可天地间灵气、鬼气日渐稀薄,没有足够的气息滋养,魂体便如同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只能一点点耗损自身根基,直至最终消散!”

他话锋一转,加重了语气:“诸位是否有所感受,数百年来,尤其是近百年,魂体是不是越来越虚浮?魂力是不是非但没有精进,反而在悄悄下滑?遇上阳气鼎盛之时,别说烈日之下难以立足,哪怕只是被晨光拂过,是不是都会感到魂体如被针刺、灼痛难忍?”

这话如同惊雷,瞬间击中了众英魂的心底。

殿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灌婴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催动魂力,却发现往日凝练如铁的魂光,此刻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

郦食其抬手抚向书卷,指尖魂光比记忆中稀薄了不少,连竹简上的字迹都看得有些模糊。

吕泽试着握拳,只觉魂力运转不畅,远不如百年前顺畅。

“确实如此……”夏侯婴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惶恐,“近几十年,我总觉得魂体发飘,当年能举起的魂戈,如今竟有些吃力。我还以为是年岁久远的缘故,原来竟是天地气息稀薄,无法滋养魂体!”

曹参缓缓点头,神色愈发凝重,“夏侯将军所言不差。我近百年潜修,魂力不进反退,反倒日渐耗损。昔年我魂体凝实之时,即便烈日当空,亦可凝聚实体、从容立足,丝毫无惧阳气侵蚀。可如今,但凡被阳光直射片刻,便觉魂体如遭针刺、灼痛难忍,竟连白昼都需避于阴凉之处。原来,这一切皆是天地气息衰减、魂体失养之故!”

灌婴脸上的怒色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若长此以往,我等当真会魂飞魄散。”

汪晓重重点头,“天地气息衰减不可逆,彭城的龙脉余威也只能暂缓,却无法根治。再过百年,或许更短,诸位魂气耗尽,魂体便会自行溃散。”

刘邦轻轻敲了敲龙椅扶手,沉声道:“这聚魂幡,当真能让我等魂体稳固,甚至更进一步?”

汪晓举起万灵聚魂幡,幡身之上魂光流转,温润而磅礴,“此幡内自成天地,魂脉充沛,浓度远超外界十倍!”

萧何抚着简牍,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幡内秩序当真由我等自行制定?且能自由来去?”

汪晓语气恳切:“萧相国尽管放心!幡内秩序全由诸位自行商议制定,我绝不插手半分!诸位若觉幡内环境合心意,便安心留下修炼;若有半分不满,随时可自行离开,我绝不阻拦。”

刘邦站起身,帝王之气轰然释放,朗声道:“萧相国、留侯,诸位兄弟!先生为证所言非虚,已然费了这般多心思。当年我等在沛县揭竿而起,图的就是平定乱世、护佑天下苍生;如今天地异变,魂体难存,我等若不寻条生路,迟早魂飞魄散,又何谈守护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