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刘邦阵营英魂集结(1 / 2)

“你倒是敢说。”刘邦的声音缓和了些许,帝王威压虽未完全散去,却已不再那般咄咄逼人,“吕后与萧何行事,或许有急躁之处,但韩信功高震主,已是不争的事实。即便无谋反之举,那份足以撼动江山的实力,本身就是罪过。”

汪晓闻言,并未反驳,反而颔首道:“高祖所言,确是帝王之虑。古往今来,功高震主者难善终,这是乱世的法则,亦是帝王的无奈。但韩信与旁人不同,他出身微末,早年受胯下之辱,所求不过是一展抱负、不负平生所学。他投效高祖,并非为了裂土称王、取而代之。而是因为高祖能识才、敢用才,让他得以在战场上挥洒智谋,实现胸中抱负。”

他抬手轻轻一挥,万灵聚魂幡微微震颤,一道淡蓝色的魂光从幡中飘出,在大殿中央凝聚成型。

韩信的英魂缓缓显现,依旧是当年身披铠甲、英气勃发的模样,只是眉宇间萦绕着千年未散的郁色。

眼神复杂地望着龙椅上的刘邦,有怨怼,有不甘,却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敬畏。

“韩信!”樊哙见状,怒喝一声便要上前,却被刘邦抬手制止。

刘邦的目光落在韩信身上,久久未曾移开。

千年未见,这位昔日的爱将,魂体依旧挺拔,只是那份当年的锐气,已被岁月与怨愤磨去了几分。

他想起当年韩信在帐中为他分析天下大势,想起他率军横扫诸侯、所向披靡,想起他平定齐国后派人送来书信,请求做“假齐王”时,自己那份又怒又惧的复杂心绪。

“主公。”韩信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带着千年的沉淀。

这一声主公,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却也褪去了针锋相对的怨怼,只剩下无尽的唏嘘。

他终究是承认刘邦的,承认这位让他得以施展才华的明主,即便结局那般惨烈。

刘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帝王的威严在这一刻竟有些松动:“你……当真未曾谋反?”

这句话,他问了自己千年,今日终于当着当事人的面,问出了口。

韩信惨然一笑,笑声中满是悲凉:“主公若信我,我便未曾谋反;主公若不信,我说再多,亦是枉然。当年我手握三十万大军,平齐之后,蒯通曾劝我三分天下,彼时楚汉相争正酣,我若自立,谁能奈何?然而,我却说‘汉王遇我甚厚,载我以其车,衣我以其衣,食我以其食。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吾岂可以乡利倍义乎?’”

他上前一步,目光直视刘邦,眼中满是悲愤:“我韩信一生征战,只为报主公知遇之恩,只为平定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可我换来的是什么?是削王爵、贬淮阴侯,是被软禁长安,是最终死于长乐宫钟室,连累三族被诛!主公,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最后一句质问,如同惊雷般在大殿中炸响。

韩信的魂息剧烈波动,周身泛起淡淡的红光,那是怨念积压到极致的表现。

樊哙与夏侯婴站在一旁,神色复杂。

他们想起当年韩信的赫赫战功,想起他与将士们同甘共苦的模样。

刘邦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韩信的话,句句戳中他心中的软肋。

他知道,韩信说的是实话。

当年蒯通劝韩信自立之事,他后来也曾听闻,若韩信当真有反心,那便是最好的时机,可他没有。

而韩信被诛之时,自己正在平定陈豨叛乱,远在邯郸,吕后与萧何的谋划,他虽事后知情,却也未曾深究。

说到底,还是心中的猜忌在作祟。

“罢了……”刘邦长叹一声,周身的帝王威压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疲惫与愧疚,“是朕……错信了猜忌,负了你。”

这一声认错,迟了千年,却让大殿中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

韩信浑身一震,怔怔地望着刘邦,眼中的悲愤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释然。

他等这一声认错,等了整整一千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汪晓见状,心中微动。

他知道,真正的化解,不仅是口头上的认错,更是心结的彻底解开。

“高祖既已明了,韩信将军也已释然。至于大汉基业,早已在历史长河中传承千年,无需二位再为过往纠缠。”

刘邦颔首,目光落在韩信身上,神色温和了许多:“韩信,朕知你心中委屈。当年之事,朕有不可推卸之责。你若愿,便留在这彭城旧宫,与樊哙、夏侯婴一同守护此地,朕……以兄弟相待,不再有君臣之别。”

樊哙与夏侯婴闻言,皆是一惊,随即上前一步,对着刘邦拱手道:“臣等愿与韩将军共事!”

他们心中对韩信的芥蒂,早已在刚才的对峙与刘邦的认错中烟消云散。

毕竟都是当年并肩作战的袍泽,那份战友情谊,从未真正磨灭。

韩信望着刘邦,又看了看樊哙与夏侯婴,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他漂泊千年,魂灵无依,如今能留在这彭城旧宫,与昔日的主君、袍泽相伴,或许才是最好的归宿。

“多谢主公。”韩信躬身行礼,这一次,语气中满是恭敬与释然。

刘邦微微一笑,眼中的猜忌与孤寒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平和与欣慰。

千年的恩怨,终于在今日得以化解。

执念消散,韩信的魂体褪去千年阴霾,愈发凝实挺拔,周身泛起温润金光,恰似当年身披战甲、叱咤沙场的兵神。

他抬眼望向刘邦,目光中再无半分郁结,只剩坦荡与恳切:“主公,多谢你解我千年心结。但我不能留在此地。”

刘邦刚从这异象中回过神,闻言不由得一怔,眉宇间浮起几分疑惑:“将军何出此言?如今执念已消,你我旧怨尽释,留在此处与旧部相伴,岂不是圆满?”

韩信侧身看向身旁的汪晓,眼神愈发坚定:“主公,英魂不灭,并非为了困守一方故地。我等当年征战,本就是为了护佑苍生、安定天下。如今千年已过,人间换了天地,却仍有需要出力之处。汪晓心怀大义,愿带我看一看这现世山河,我也想以残魂之力,为当下的苍生尽一份绵薄,才算不负当年初心。”

刘邦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落在汪晓身上,见这年轻人不过二十出头,身形清俊,眼神却透着不符年龄的沉稳。

汪晓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语气平和却有力:“高祖陛下,如今的人间早已不是大汉盛世,朝代更迭,世事流转,虽无当年战乱之苦,却也有寻常百姓的难处、正义需守的底线。韩信将军千年执念,根源便是未能尽展护民之志,如今他愿以英魂践行初心,正是顺应天道道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陛下与将军的情谊,不会因离别而减;将军的功绩,也不会因时光而磨。让他随我同行,既能了却心愿,也能让英魂之光照亮现世,这才是对将军最好的成全。”

刘邦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此言差矣,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又有何急难需要劳烦将军这等英魂出手?”

汪晓神色一凛,方才的平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陛下所见,不过是人间的表象。太平之下,暗潮汹涌,无数隐秘在阴影中滋生蔓延。不出两年,鬼潮便将席卷人间,届时阴邪当道,生灵涂炭。我四处寻访英魂,正是为了集齐先烈之力,共抗这场浩劫。”

“更何况,在世人看不见的阴域层面,秩序早已崩坏,乱象丛生。那些游离的怨灵、作祟的邪祟,无时无刻不在侵扰人间安宁。韩信将军这般盖世英魂,正是整顿阴域、守护现世的关键之力。”

刘邦盯着汪晓凝重的神色,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龙椅扶手,语气中仍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沉吟:“这世间……当真如你所言,藏着这般阴域乱象,还有那即将降临的鬼潮浩劫?”

汪晓神色肃然,抬手将万灵聚魂幡高高举起,幡身剧烈震颤,数十道深浅不一的魂光从幡中溢出,或雄浑厚重,或锐利凛然,虽未显形,却已透出一股撼天动地的英气。

“高祖陛下明鉴,此事千真万确,绝无半分虚言!此幡名为万灵聚魂幡,如今已收纳数十位英烈之魂,其中不乏与陛下同级的帝王英魂。他们皆是看透了太平表象下的危机,亦被我守护天地的赤诚所动,甘愿放下过往执念,共赴这场生死之约。”

他话音铿锵,目光灼灼,“他们曾是一方霸主、一世明君,深知苍生之重、社稷之贵,如今愿以残魂再担重任,正是因为明白,若鬼潮蔓延、阴域失序,这人间的太平便如薄冰覆火,转瞬即逝。”

刘邦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眯起双眼定定望着汪晓,周身沉寂的帝王威压悄然复苏:“你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