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许久的戾气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啪!”
陆逊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震得桌面颤抖,桌上的碗碟险些倾倒。
与此同时,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了。
原本收敛的鬼将级威压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酒楼,烛火剧烈摇晃,半数灯盏直接爆裂,火星四溅。
黑暗中,他双目泛起冷冽的幽光,如同寒冰般刺骨,声音冰冷无霜:“以人肉为食,残害生灵,虐杀无辜,尔等阴邪之辈,丧尽天良,该杀!”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折扇猛然张开,扇面上的水墨山河瞬间活了过来,无数山水虚影带着破空之声,直直射向身旁的两名鬼伙计。
那两名鬼伙计猝不及防,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被穿透胸膛,魂核碎裂。
“妈的,是谁在闹事!”
大堂深处传来一声暴怒的嘶吼,震得屋顶的瓦片簌簌掉落。
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厉鬼从后堂大步走出。
他身着沾满油污与血渍的锦袍,腰间系着一条用人骨串成的腰带,面容凶戾,双手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他手中提着一柄硕大的厨刀,刀身漆黑,布满了暗红色的血槽,周身萦绕着浓密的黑雾。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鬼师级气息不难判断,他就是这片阴域的首领——怨气化煞,李大胆!
李大胆身后,数十名鬼属蜂拥而出。
“勾魂伙计”手持铁链与铁钩,面目狰狞。
“剔骨厨魂”挥舞着菜刀与剔骨刀,周身溅满鲜血。
还有些“窖鬼”,浑身散发着腐臭,手中拖着沉重的锁链。
这些鬼属个个凶神恶煞,阴气翻腾,腥臭之气弥漫整个大堂,令人作呕。
李大胆刚踏出后堂,脸上的暴怒便在触及陆逊的瞬间僵住。
他眯起凶戾的双眼,上下打量着陆逊,目光从他月白锦袍的衣角扫到腰间玉带,又落在他平静无波的脸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感受到陆逊身上释放出的鬼将级威压,他就已经怂了。
他浑身一哆嗦,手中的厨刀险些脱手。
鬼师与鬼将,一字之差,却是云泥之别。
他脸上的戾气瞬间褪去,换上一副谄媚到极致的笑容,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泛黄的尖牙。
连声音都刻意放软,带着几分讨好的颤音:“误会!都是天大的误会啊!”
他快步上前几步,却不敢靠得太近,隔着两张方桌停下,弓着身子拱手:“不知大人驾临小的这醉魂楼,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方才是手下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您别跟这些没长眼睛的一般见识!”
他眼珠飞快转动,瞥了眼地上消散的鬼伙计残魂,又堆起笑:“大人要是瞧得上小的这手艺,尽管吩咐!咱这‘食材’都是百里挑一的新鲜货,烹煮手法更是独一份,保管让您满意!”
陆逊端坐不动,指尖依旧搭在桌沿,目光冷得像冰,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百里挑一的新鲜货?不过是些无辜生魂罢了。”
李大胆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即又硬着头皮笑道:“大人说笑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凡人的魂魄,本就是我等阴魂的养料,小的不过是物尽其用,让他们死得‘有价值’些!”
他见陆逊神色未变,又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利诱:“大人您看,小的在这钱棠街经营百年,积攒的阴煞、收拢的鬼属,虽不算顶尖,却也能给您当个助力!往后您罩着小的,小的为您搜罗生魂、保准您修为日日精进。”
陆逊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对他的拉拢置若罔闻。
李大胆心头一沉,却仍不死心,还想再说些什么,脚步下意识地又往前挪了挪,试图拉近与陆逊的距离。
就在他脚尖刚跨过桌沿的瞬间——陆逊身形猛地一动,快得只剩一道月白残影!
他并未动用折扇,而是屈指成爪,以手化刃,带着凛冽的魂力锋芒,朝着李大胆的左臂悍然斩下!
“噗嗤——”
一声脆响,魂血飞溅。
李大胆甚至没看清陆逊的动作,便感觉到左臂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那条沾满血污的左臂已齐肩而断,重重摔落在地。
断肢落地后并未静止,五指还在疯狂蜷缩、抽搐,像是还在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在地面上扭动。
黑红色的魂血浸染了大片地砖,散发出刺鼻的腥气。
“啊——!”
凄厉的惨叫从李大胆喉咙里爆发出来,他捂着断臂处不断喷涌魂血的伤口,踉跄着后退。
眼中的谄媚瞬间被惊恐取代。
“给我上!干掉他!”
李大胆嘶吼着挥起仅剩的右臂,声音因剧痛与暴怒变得扭曲。
他深知鬼将级的恐怖,却仗着麾下鬼属数量众多。
那些鬼属对李大胆向来绝对服从,即便感受到陆逊身上慑人的威压,也不敢有半分迟疑。
他们嗷嗷怪叫着,朝着陆逊蜂拥而上。
“勾魂伙计”甩动铁链铁钩,带着破空声直锁咽喉。
“剔骨厨魂”挥舞着菜刀剔骨刀,刀刃泛着森寒的阴气。
“窖鬼”拖着沉重锁链,试图绊倒陆逊的腿脚,腐臭的气息随着动作弥漫得愈发浓烈。
陆逊冷哼一声,身形不退反进,月白锦袍在鬼群中翻飞如蝶,却未沾染半分污秽。
他依旧以手化刃,魂力凝聚的锋芒比神兵利器更甚,随手一挥便斩断数条铁链,指尖划过之处,鬼属魂体瞬间被劈成两半,化作黑烟消散。
“阴邪,当诛!”
他一声断喝,声音震得整个醉魂楼都在颤抖。
折扇早已被他收于袖中,双手翻飞间,时而掌风凌厉,拍碎迎面而来的鬼属魂核。
时而屈指成爪,撕裂鬼魅躯干。
时而凝掌为刃,剜穿阴邪魂核。
惨叫声、魂体碎裂声此起彼伏。
黑红色的魂血溅满地面、墙壁。
鬼属数量虽多,却连陆逊的衣角都碰不到,只能如同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
陆逊杀得兴起,脚步一踏,身形如箭般冲出醉魂楼。
身后的鬼属紧随其后,密密麻麻追至街面。
深夜的美食街早已没了烟火气,只有幽绿的阴气与猩红的魂血交织。
陆逊在街面上辗转腾挪。
他从醉魂楼门口杀到街角,又从街角杀回酒楼,来来回回杀了数个回合,每一次折返都伴随着成片鬼属的消亡。
“阴邪之辈,一个不留!”
陆逊的怒吼声响彻整条街巷,震得周遭的阴寒气息都在战栗。
他双目愈发赤红,周身魂力如同沸腾的潮水,所过之处,鬼属尽数化为飞灰。
李大胆躲在醉魂楼门口,看着麾下鬼属如同割麦般倒下,吓得浑身发抖,断臂处的魂血还在不断滴落,却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街面上的阴气越来越淡,鬼属的嘶吼声渐渐稀疏。
陆逊踏着满地魂血,一步步朝着醉魂楼走来。
他身形依旧挺拔,只是月白锦袍上溅了点点暗红的魂血,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李大胆躲在醉魂楼门槛后,看着麾下鬼属如同割麦般成片消亡,仅剩的右臂死死捂住断臂伤口,魂血顺着指缝不断渗出,浸湿了身前的地面。
他瞳孔骤缩,满心都是恐惧。
再这么耗下去,别说翻盘,自己迟早要被这杀神挫骨扬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大胆咬着牙,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决绝。
他不再管那些残存的鬼属,转身就想逃跑。
可他刚拧转腰身,却浑身一僵。
不知何时,陆逊已站在他身前三步之地。
月白锦袍染血,却依旧身姿挺拔,眼底的冷冽如同万年寒冰,正死死锁定着他。
“你……你什么时候……” 李大胆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伏在地。
陆逊没有半分废话,脚下猛地发力,身形如闪电般欺近。
不等李大胆做出任何反应,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踢已然劈落!
“咔嚓——!”
魂骨碎裂的脆响刺耳至极。
李大胆的头颅竟被这一脚直接踢飞,带着飞溅的黑红色魂血,重重撞在醉魂楼的朱红梁柱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后,滚落在地。
他双目圆睁,眼中满是惊恐。
无头的躯干晃了晃,轰然倒地。
陆逊抬手召回折扇,指尖轻挥,扇面上水墨流转,一簇幽蓝的魂火骤然飞出,精准落在李大胆的躯干与头颅之上。
魂火遇风即燃,瞬间席卷了整具魂体。
李大胆残存的魂念在火中扭曲哀嚎,却连半分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被魂火一点点焚烧殆尽。
解决完李大胆,陆逊转身望向醉魂楼内外。
那些侥幸存活的零星鬼属,见首领已死,吓得魂飞魄散,妄图四散逃窜。
“阴邪作祟,一个不留!”
陆逊一声断喝,折扇再次挥动,如同天罗地网般笼罩四方。
逃窜的鬼属纷纷中招,魂体碎裂,尽数化为飞灰。
至此,钱棠阴域的怨气化煞李大胆,及其麾下所有鬼属,尽数伏诛。
晨光破晓,天边晕开一抹熹微亮色。
陆逊收起折扇,抬手拂去锦袍上的尘埃,转身朝着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