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无声的爆炸席卷了整个光域。
没有冲击波,没有热浪。
有的只是——光。
极致的光,纯净的光,带着洗涤一切、焚尽一切污秽的神圣之光,如同亿万颗超新星同时寂灭前最后的辉煌,瞬间横扫了整个广场,穿透了每一个人的身体,甚至穿透了冰冷的建筑,直冲天际,与那浩瀚的星河短暂地连接了一瞬。
这一刻,整个贝洛伯格,仿佛被投入了光的海洋,被彻底净化。
光,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那足以烙印进灵魂的绝对光明骤然敛去时,所有人的视野都陷入了短暂的、仿佛永夜般的绝对黑暗,只有视网膜上残留着灼热的光斑。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沉的死寂。
篝火早已熄灭。
刀梯依旧森然矗立,但刃口似乎黯淡了许多。
铁花泼洒的熔金瀑布,也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光和热,化作亿万点细碎的,带着余温的暗红火星,如同凋零的赤色星辰,无声地向着地面飘落。
在这片缓缓降临的,带着铁腥味的“赤色星雨”中,在祭场的最中心——
墨徊静静地站在那里。
所有的狂暴,所有的神性,所有的邪魅,所有的痛苦…
仿佛都随着那寂灭的光一同消散了。
他微微低着头,傩面依旧覆盖着脸庞。
那身奇特的装束——撕裂风衣露出的涂鸦内衬,不对称的袜装与猩红腿环,利落的中长靴——在经历了光与火的洗礼后,竟显得有些…安静。
风衣的破损处,内里那些狂野的涂鸦符号在黯淡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左侧耳垂上,那个小画板耳坠轻轻晃动着。
他左手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已经愈合如初,只留下一道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痕迹。
仿佛刚才那喷涌的暗金血珠、那焚天的日珥风暴,只是一场集体的幻梦。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若有若无的灼热气息,以及那缓缓飘落的铁花灰烬,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幻。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所有人,现场的数万人,直播间跨越星海的亿万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地聚焦在那个静立的身影上。
他缓缓地,抬起了双手。
那双手,骨节分明,在残留的微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它们,轻轻地,搭在了那张仿佛还在微微搏动的傩面上。
一个极其轻微的动作。
“咔哒。”
一声细微的机括弹开的轻响,在绝对的寂静中清晰可闻。
面具,被他缓缓地从脸上摘了下来。
随着面具的移开,首先露出的,是线条清晰的下颌,略显苍白的唇,紧抿着,透着一丝疲惫,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然后,是挺直的鼻梁。
最后——
面具彻底离开了他的脸庞,被他随意地垂在身侧。
他抬起了头。
光芒,终于毫无阻碍地洒落在他年轻的脸上。
黑发有些凌乱,额角带着汗湿的痕迹,几缕发丝粘在颊边。
那条标志性的小辫子安静地垂在颈后。
而他的眼睛…
不再是之前透过傩面眼孔看到的,那种无机质的深棕色。
此刻,那双眼睛,如同两轮刚刚从血海深渊中升起的赤月。
纯粹。
妖异。
夺目。
一种深不见底的、仿佛蕴含着无尽燃烧星云的血红色。
令人灵魂颤栗的红芒。
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洞穿灵魂的深邃与神性,仿佛能直视人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渴望。
这双红眸,平静地扫过死寂的广场,扫过无数张震惊失语的脸庞,扫过那些对准他的闪烁着红光的直播镜头。
这一刻,时间仿佛真正静止了。
他不再是那个戴着傩面、跳着通幽神舞的诡异舞者。
他是墨徊。
一个刚刚以血肉之躯引动虚空神力、踏刀梯、燃血焚天、为一座城市驱邪祈福后,安静地站在星尘与铁花灰烬中,睁着一双非人红眸的青年。
最后几点铁花的余烬,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如同眷恋的萤火,轻轻飘落,有的落在他黑色的发梢,有的落在他肩头风衣的涂鸦符号上,有的,甚至擦过他长长的、沾染着些许灰烬的睫毛,最终坠向冰冷的大地。
他深红的眼眸,映照着这飘零的星火,也映照着整个贝洛伯格,以及那浩瀚无垠的、沉默的星河。
无声,却比任何宣言都更震撼人心。
小剧场:
小墨腰贼软嘿嘿嘿
怎么会不痛苦呢。
避邪……自己现在就是邪物啊。
越表现得通透就越敏感。
越像正常人就越会迷茫。
鬼徊:给我玩玩给我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