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徊那双如同深渊血月般的红眸，平静地扫过死寂的广场，也扫过那些悬浮在半空、闪烁着红点的直播设备。
他显然“看”到了什么——或许是意念感知，或许是某种超凡的视觉，总之，他捕捉到了直播间里正在疯狂刷屏的内容，尤其是那条来自景元的金光闪闪又分量十足的解读。
“唔，问天索鬼？引神附体？”
他薄唇微启，清朗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嗓音打破了广场上令人窒息的寂静。
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空间，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也清晰地被直播设备捕捉。
接着，他温和地，甚至带着点少年气的，笑了一声。
这一笑，如同冰封湖面骤然投入一颗石子。
那双刚刚还如同深渊血月、令人望而生畏的纯粹红眸，瞬间像是被点亮了最纯粹的红宝石，璀璨、透亮，甚至带上了一丝…俏皮？
所有的神性威压、所有的邪异诡谲，在这一笑中冰雪消融，只剩下一种近乎纯净的带着点玩味的清澈。
无论怎样的变动、颠覆、反转，最后一切都回到了最原始的样子。
“不，”他轻轻摇头，额前几缕汗湿的黑发随之晃动，“你们搞错了。”
他顿了顿，红宝石般的眼眸闪烁着星辰与铁花余烬的光芒，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问的不是天，引的也不是星神。”
全场屏息。
直播间弹幕瞬间清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颠覆景元解读的发言震住了。
墨徊嘴角的弧度扩大，那笑容里充满了强大的自信，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狂妄”？
“而是我自己。”
轰——！
这句话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瞬间引爆了前所未有的狂澜。
“不过，”他话锋一转，红眸弯起，对着最近的镜头俏皮地眨了眨右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粒铁花的微光星尘，“辟邪祈福是真的哦，见者有份~”
那语气轻松得，仿佛刚才踏刀梯、燃血焚天、引动日珥风暴净化全场的不是他，而是刚刚给大家发了份小礼物的邻家青年。
寂静。
短暂的、绝对真空般的寂静。
紧接着——
【景元】：哈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问的是自己！好一个引的是自己！小友，你这我即是神的气魄，当浮一大白！（附带一个举杯畅饮的表情）
【白露】：诶诶诶？？？自己？？墨徊哥哥自己就是神吗？？好厉害！（附带一连串问号和星星眼）
【驭空】：…以己身代天心？！此等心性…此等魄力…罗浮航路，当记此名。
【砂金】：哎呀好朋友，这话可说的太疯狂了点……不过要是你的话，倒也有这个底气。
【黑塔】：个体意识引动超大规模虚数潮汐？？？这…这违背了所有已知的意识-物质映射模型！墨徊！你必须来空间站！立刻！马上！（附带一个抓狂和无数混乱公式的表情）
【阿兰】：强
【伊德莉拉盖世无双】：热浪焚衣，铸星为冕，愿女神伊德莉拉的光辉永恒照耀你！
【某牛仔】：他宝贝的！狂！太狂了！但狂得老子热血沸腾！
【贝洛伯格网友】：问的是自己…引的是自己…原来我们祈求的平安，一直握在自己手中吗？墨徊大人…谢谢您！
【弹幕】：我宣布！从今天起！墨徊的狂就是宇宙第一帅！‘我即是神’！这b格突破天际了！
【弹幕】：狂妄！不知天高地厚！星神伟力岂是凡人能及？不过是哗众取宠的把戏罢了！
【弹幕】：楼上酸什么酸？有本事你也去刀尖上跳个舞，放点能烧成恒星的血给大家看看？
【haha】：打起来打起来！我就爱看这个！不过墨徊大人最后眨眼好可爱！反差萌杀我！
现场的反应同样精彩纷呈。
布洛妮娅深吸一口气，作为大守护者，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我即是神”这句话背后蕴含的恐怖力量与责任。
她看着墨徊那带着俏皮笑意的红眸，眼神复杂，最终化为深深的敬意和一缕释然。
她微微颔首，低语道：“贝洛伯格…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墨徊。”
不，是不只一份了。
她心里默默的想。
希儿收回了最后一丝戒备，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疯子…也是个有趣的疯子。”她看着墨徊手腕上那道几乎消失的痕迹，眼神若有所思。
杰帕德眼神中的震撼已经变成了纯粹的崇敬。
“守护…原来可以如此…超越凡俗。”
戍卫官的信念似乎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希露瓦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站起来：“太棒了！墨徊！这答案比任何神迹都摇滚！这是最自由的乐章！”
“我要为你写首歌！就叫《神之自狂曲》！”
她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墨徊这个中二病一定会喜欢的！
虎克和克拉拉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虎克兴奋地跳起来：“墨徊哥哥好帅！比史瓦罗还厉害！他眼睛会冒红光！克拉拉你看到没！”
克拉拉用力点头，小脸红扑扑的：“嗯！墨徊哥哥…好厉害…像星星一样…”虽然史瓦罗先生也会冒红光……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以己心代天心…这份狂妄，是建立在对自己力量绝对认知和掌控之上的。”
“后生可畏。”
姬子优雅地端起不知何时出现的咖啡杯，抿了一口，眼中带着笑意：“真是…出人意料的答案。”
三月七终于放开了星的胳膊，激动地原地蹦跳：“啊啊啊！墨徊！你太酷啦！‘问的是自己’！这话好帅！下次教教我嘛！”
她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担忧，只剩下崇拜。
星看着墨徊，“引的是自己…有意思。”
她感觉体内某种沉睡的东西被点燃了。
丹恒他看着墨徊那双清澈透亮的红宝石眼眸，又看了看他颈间那枚小小的红色面具项链，最终只是低声道：“…守住本心。”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力量”与“自我”之间的危险平衡。
墨徊站在飘落的铁花余烬中，感受着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震惊、崇拜、质疑、狂热的目光和意念。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甚至带着点无辜，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他甚至还抬手，随意地掸了掸风衣肩头落下的一点灰烬。
红宝石般的眼眸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那些直播设备上，仿佛能穿透镜头，看到星海另一端那些或激动或沉思的面孔。
“好了。”
他语气轻松，仿佛刚才只是跳完了一支普通的舞，“热闹看完了，邪也辟了，福也祈了，见者有份，童叟无欺。”
他顿了顿，红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对着镜头，或者说，对着星海那端某些特定的人，补充道。
“至于研究邀请、数据共享、或者想坐我旁边看赌局什么的…”
他摊了摊手，风衣后腰那根暗红的飘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下次见面再聊咯？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