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点微弱、却纯净到极致、仿佛能照破一切虚妄的……温暖光芒,竟然……从那“喉”的最深处,挣扎着……透了出来?!
那光芒……是……?!
悟空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与悸动,涌上心头!
是……“心灯”?!岩罡日志中提到的希望?!它……竟然被镇压在“源寂之喉”的最深处?!!
“不可能!‘心灯’印记已被镇压!为何会泄露?!”宏大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怒!“强制镇压!清除所有干扰!”
更加庞大的、冰冷的秩序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强行抚平“源寂之喉”的紊乱,重新禁锢那点光芒!
但,就在这混乱的刹那——
悟空福至心灵!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可能是万古以来,唯一一次,“源寂”出现破绽,“心灯”泄露光芒的瞬间!
他不再抵抗寂灭道种的异动,反而……主动地、疯狂地……将残存的所有力量,连同混沌魔猿的战意、己道的不屈、以及对所有牺牲者的承诺……全部灌注于道种之中,然后……引导着这道种,并非投向“喉”中,而是……化作一道决绝的流光,狠狠地……撞向了那点刚刚泄露出来的……“心灯”之光!
他要……强行连接“心灯”!哪怕只有一瞬!哪怕形神俱灭!
“轰——!!!”
无法形容的碰撞在“源寂之喉”的边缘爆发!寂灭与心灯,两种截然相反、却又似乎同源的力量,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激烈冲突!
悟空的意识瞬间被无尽的光芒与黑暗吞噬!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正在被撕裂、被蒸发!
但在那极致的痛苦中,他仿佛……“看”到了!
他“看”到了“心灯”光芒中蕴含的景象……那并非实物,而是一段段破碎的、来自无数被“归寂”吞噬的世界的……最后的“记忆”与“希望”!
……生灵的祈祷……文明的余火……不屈的战歌……以及……一种超越了一切存在形式的……纯粹的……“爱”与“守护”的……意念!
而这“心灯”的核心……似乎……与那柄名为“哀伤”的断斧……与菩提祖师……与所有抗争者的执念……隐隐相连?!它……是……所有被毁灭者……最后一点……不灭的……“真实”?!
同时,他也“看”到了“源寂”的一丝本质……那并非单纯的毁灭,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循环”的终点?是“观测者”试图掌控的……某种……“宇宙常数”?!
信息量庞大到瞬间冲垮了悟空的意识!
“啊——!!!”他发出了最后一声咆哮,意识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
不知过去了多久。
一丝微弱的震动,将悟空从深度的昏迷中惊醒。
他发现自己……还“存在”。
没有形神俱灭,也没有被“同化”。他依旧躺在那个冰冷的“腔体”地面上,但周围的“同化”之力,似乎……减弱了许多?“源寂之喉”也恢复了平静的旋转,那点“心灯”之光早已消失不见。
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但他能感觉到,自己……不一样了。
他的寂灭道种……并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凝练、更加深邃!只是……其最核心处,似乎……多了一点微不可察的、温暖的东西?像是……一粒被寂灭包裹的……“光之种子”?
那是……“心灯”的印记?!他成功了?!虽然只有一瞬的连接,但他似乎……真的攫取到了一丝“心灯”的本源?!虽然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他的脑海中,多了一些模糊的、却至关重要的……信息碎片!关于“源寂”,关于“观测者”的计划,关于……“心灯”的真正意义!
“钥匙……对接失败……干扰因素已记录……启动备用方案……”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与……“冰冷”,“样本hRc-002……价值重估……由‘钥匙’降级为……‘高级养料’……执行……最终回收程序……”
话音刚落,悟空周围的“肉壁”突然剧烈蠕动起来!数条粗大的、由纯粹寂灭能量构成的……“触手”,从墙壁中伸出,如同章鱼的腕足,带着无可抗拒的力量,抓向悟空!
它们要将他……直接“消化”吸收!
悟空眼中厉色一闪!虽然重伤未愈,但新生的力量与获得的信息,让他燃起了最后的斗志!
他猛地跃起,寂灭道种催动,暗灰色的光芒护住周身,同时引动了道种核心那点微弱的“光之种子”!
“嗡!”
一股奇异的波动散开,那抓来的寂灭触手,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迟疑”?!仿佛对那点“光”感到了……“不适”?!
就是现在!
悟空身形如电,朝着记忆中“源寂之喉”紊乱时、短暂显露出的、一处空间结构相对薄弱的“肉壁”方向,亡命冲去!他要……强行打穿这里,逃出去!
“垂死挣扎!”宏大声音冷哼,更多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封锁去路!
“给俺……开!”悟空咆哮,将所有的力量凝聚于拳锋,道种中的“光之种子”被强行激发,化作一道微弱的、却带着“抗拒”意韵的光芒,混合着寂灭道力,狠狠砸向了那处“肉壁”!
“噗嗤!”
一声闷响!“肉壁”被砸开了一个细微的裂缝!一股与“源寂”内部死寂截然不同的、混乱却充满“生机”的……空间乱流气息,从裂缝外涌了进来!
有出口?!!
悟空大喜,不顾一切地朝着裂缝钻去!
“想逃?禁锢!”宏大声音怒喝,无数寂灭符文在裂缝周围亮起,要将其封印!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咚!!!”
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源寂”最深处、带着无尽悲伤与怒意的……搏动,猛地传来!整个“腔体”剧烈一震!那些封印符文瞬间黯淡了一下!
是那柄“哀伤”断斧?!它还在影响着“源寂”?!
趁此机会!悟空用尽最后力气,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猛地……钻出了裂缝!
“噗通!”
他再次感受到了空间的置换,剧烈的撕扯感传来,意识迅速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刹那,他仿佛听到那宏大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
“逃吧……棋子……”
“你的身上……已留下‘源寂’的印记……”
“无论你逃到哪里……终将……回归……”
“而‘心灯’的线索……也会引领……其他的‘钥匙’……前来……”
“游戏……才刚刚开始……”
下一刻,无尽的黑暗,吞噬了悟空最后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