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扬眉老者那平和而悠远的声音,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再次清晰地响彻在悟空的意识深处,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急迫:
“小猴子!‘大寂灭’已启,此乃‘理’之终极体现,不可力抗,只可暂避!”
避?往哪里避?整个虚空都在走向热寂!
“记住!贫道予你柳叶,非仅为了稳固道域!”扬眉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其内蕴含一丝‘方寸’真意,可于万法寂灭之处,强开一线‘须臾’之隙!此乃……火种协议之引!”
火种协议?!
未等悟空细想,那枚翠绿的杨柳叶已然脱离他的胸口,悬浮于灵明道域那不断崩塌的核心上空!叶片之上,无数细密无比、仿佛蕴含着空间本源奥秘的符文亮起,清光大盛,如同一柄绿色的利剑,悍然刺向那不断压缩、湮灭的道域边界!
“嗤——!”
一种仿佛撕裂了某种绝对屏障的、令人神魂俱颤的异响传来!
在杨柳叶清光与外部“大寂灭”法则激烈交锋的临界点上,一个极其微小、极其不稳定、色彩无法形容的“点”,被强行撕裂开来!
那并非通道,也不是门户,而是一个……悖论奇点!一个在“绝对寂灭”的法则下,被杨柳叶以无上空间神通强行开辟出的、违背当前宇宙常理的、“存在”与“不存在”叠加的诡异状态!
这奇点之内,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没有物质,也没有能量。它只是一个纯粹的“可能性”的坐标,一个在万物终结的黑暗中,强行保留下来的一丝……“存在”的火种!
“进去!”扬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唯有放弃现有形态,将一切归于这‘火种’之中,方能于‘大寂灭’中保留一线生机!这是唯一的生路!”
放弃现有形态?归于火种?
悟空看着那不断崩塌的灵明道域,看着苦苦支撑的沙僧与八戒,看着那悬浮的、散发着最后希望的悖论奇点。
没有时间犹豫了!
“走!!”
他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咆哮,不是对敌人,而是对这片即将湮灭的天地,对生死与共的师弟!
他猛地将自身那与道域深度融合的意志、那新生的道源、那女娲石碎片的力量、以及与沙僧八戒的羁绊连线,全部强行抽取、凝聚!化作一道最纯粹、最凝练的、蕴含着他们所有“存在信息”的本源流光!
与此同时,他催动最后的力量,卷起沙僧残破的佛光与八戒那点灵光,三者融为一体,如同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地射向那个由杨柳叶强行撑开的、摇曳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的悖论奇点!
在他们投入奇点的最后一刹那,悟空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在“大寂灭”中寸寸瓦解、化作漫天虚无光粒的灵明道域。
家园,再次倾覆。
下一刻,无尽的黑暗与绝对的寂静吞噬了一切感知。
就在意识彻底沉入那悖论奇点,归于“火种”状态的瞬间,悟空仿佛听到了一个并非来自扬眉、也非来自系统的、无比古老、无比威严、仿佛由无数世界法则共同构成的宏大意志,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在他那即将彻底沉寂的意识核心深处,发出了一个清晰的单音节疑问:“……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