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咬了一口,腊香混着松木香在嘴里炸开:“得劲!”他转头对叶知秋说,“等过年,咱把这腊肉切片蒸,给麦芒留块最嫩的。”
“还要给暖宝做腊肉炒饭。”叶知秋摸了摸肚子,“她昨儿个说,幼儿园的娃娃都吃炒饭,她也要。”
暖宝听见了,立刻举着蒜串欢呼:“我要炒饭!要放好多腊肉!”
夜里,雪又开始下了。陆野抱着麦芒站在窗前,看暖宝和王铁柱家狗剩在院子里堆雪人。雪人戴着暖宝的毛线帽,鼻子是根胡萝卜,倒也憨态可掬。
“爸爸,雪人在笑!”暖宝指着雪人,“它在说‘麦芒弟弟,来玩呀’!”
“它是在等春天。”陆野轻声说,“等雪化了,菜畦里的青菜就冒芽了,咱家的小日子,也跟着发芽。”
叶知秋端着热牛奶进来:“歇会儿吧,明儿还得去镇里卖腊肉。”
“不累。”陆野摸着麦芒的小脑袋,“卖了腊肉,咱给暖宝买个新书包,粉色的,带小兔子耳朵。”
“还要给麦芒买拨浪鼓。”叶知秋笑了,“他现在听着拨浪鼓就笑。”
窗外,雪光映得窗户发亮。陆野望着院角的陶缸,又摸了摸怀里的小婴儿,忽然觉得,所谓“小雪”,不过就是这样——有腌菜的香,有腊肉的暖,有孩子的笑,有家人的伴。
次日清晨,陆野推开仓房门,里面堆满了新收的玉米、土豆和白菜。他望着这些“冬藏”,又想起奶奶的话:“小雪封地,大雪封河,日子要封得严实,才扛得过寒冬。”
是的,日子要封得严实——封在仓房的粮囤里,封在檐下的腌菜缸里,封在彼此的心跳里。
这就是小雪的雪啊——
捂的是冬的窖,
暖的是春的芽,
捂的是一代又一代,
对生活的热望,
对家的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