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给予雌侍甚至雌奴的名分,在查之恒看来都是封建糟粕,虽然不爽绛灵之前做的事但也实在没必要。
不过在绛灵看来就变成是一种持续的考验,而且让他留在悬星这已是明确的接纳信号!
绛灵重重地磕下头去,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与哽咽:“谢殿下!绛灵……定不负殿下恩典!”
他知道,他赌赢了。
虽然前路未知,甚至可能充满屈辱,但至少,他和他的家族,在这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抓住了一线生机。
查之恒看着雷恩领着神色复杂却又难掩一丝如释重负的绛灵退出侧厅,重新坐回主位。
绛灵被雷恩暂时安置在悬星外围一处清幽但守卫森严的客院。
没有立刻获得名分,这本在意料之中,但那种前途未卜的悬空感,依旧让他那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脸上,难得地染上了一丝真实的阴霾。
查之恒并未让他等待太久。
翌日下午,他便在书房单独召见了绛灵,雷恩如影随形地侍立在一侧,无声地彰显着正君的权威与监视的职责。
“说说吧,”查之恒依旧是一副慵懒姿态,指尖敲着扶手,紫珀色的眼眸却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斯塔尔家族的残党,虽然麻烦,但以你绛灵的手段和蚕蛾家族在帝都经营多年的人脉,周旋一二,未必不能暂时稳住局面。仅仅因为这个,就让你不惜为奴为侍,将自己和全族押上赌桌?本王不信。”
绛灵站在下方,闻言苦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真切的疲惫:“殿下明鉴。斯塔尔残党,不过是压垮骆驼的其中一根稻草。”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蚕蛾家族如今外强中干,早已是帝都贵族圈中心照不宣的秘密。”
“家族已连续三代未有高阶雄虫诞生,血脉力量衰退,影响力大不如前。斯塔尔残党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拿着那些陈年旧契上门威逼。若屈从,他日殿下清算残党时,我族必受株连;若拒绝,那群丧家之犬狗急跳墙,定然不会让我族好过。这确是进退维谷之局。”
查之恒不置可否,示意他继续。
这套说辞,依旧不够有说服力。贵族间的倾轧从来如此,绛灵长袖善舞,总能找到腾挪空间。
绛灵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查之恒,粉色渐变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第二重原因,源于虫帝阿瑞斯·金翼。”
他声音压低了些,“近年来,陛下对帝国境内这些传承古老、却日渐式微、又不完全听从皇室号令的贵族,耐心似乎正在耗尽。尤其是经历过斯塔尔家族叛乱之后,陛下对古老贵族的猜忌与清理之心,已昭然若揭。蚕蛾家族……很可能就在那份清理名单之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查之恒微微挑眉:“虫帝虽有此心,但毕竟尚未付诸行动。以你之能,在帝都多方斡旋,未必不能暂保平安。这理由,依旧牵强。”
绛灵沉默了。他看着查之恒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知道若不拿出真正的、无法对外虫言说的底牌,根本无法取信于这位心思深沉的暝王。
他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忽然双膝跪地,以头触地,行了一个极其郑重的大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殿下明察!前两条虽是真,却非绛灵走投无路、甘受屈辱的根本缘由!恳请殿下……屏退左右,此事关乎我蚕蛾一脉核心传承之秘,绛灵……只敢告知殿下您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