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撤不撤?” 金兵见宋军援兵到了,士气大减,纷纷看向韩常。韩常砍倒两个宋兵,却被盾牌抵退几步,抬头望了望冲来的宋军,咬牙道:“撤!” 几十名金兵立即沿干土袋铺成的路往回逃,宋军在后紧追。
可没追出几步,芦苇丛深处突然传来 “轰隆隆” 的声响,只见芦苇深处一排铁浮图冲了出来!这些金兵骑兵人马俱披玄铁重铠,只露双眼,十骑一排如铜墙铁壁,马匹间用铁环相连,冲锋时地面都在震颤。宋军步兵哪里挡得住,瞬间被冲得人仰马翻,尸体被马蹄踏得模糊。
刘锜在塔楼上看得目眦欲裂,猛拍栏杆大喊:“拒马队上前!长枪兵列密集阵!铁浮图重,陷在泥里跑不快,射他们的马眼!”
韩靖被溃败的宋军拖着往回跑,身边的士兵拉着他的袖口,声音发颤:“快跑!你他妈愣什么神?”
北部的兀术见铁浮图冲破了宋军侧翼,立即下令:“再派一千铁浮图!朝神臂弓阵冲锋!” 铁浮图顶着箭雨往前冲,不少战马中箭倒地,后面的铁浮图却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等铁浮图冲破神臂弓阵,兀术亲自领着五千轻骑跟进,马蹄卷起烟尘如黑云般涌来。
神臂弓虽猛,可换箭的速度终究慢了些。两伍箭手轮换射击,起初还能挡住,可铁浮图冲近后,金兵轻骑立即杀到箭手阵中,朴刀挥舞,箭手们手无寸铁,纷纷倒在血泊里。刘锜见状,深吸一口气,大喊:“泾原军骑兵!包围他们!”
塔楼下的泾原军旧部齐声应道:“是!” 随即一发响箭射向天空。
韩靖被拉回营中时,手臂已被划伤,鲜血渗过衣袖。刚想喘口气,就被士兵塞了一杆近两丈长的铁枪:“快穿重甲!一会列阵,枪尖斜向前,枪尾顿在土里,不然铁浮图一冲就倒!”
韩靖寸步未歇,拿着铁枪,胡乱扯了一个件上身铠甲,跟着士兵快步往北部沼泽,铁枪沉得让他手臂发酸。兀术的轻骑已杀到近前,长枪兵列阵抵挡,可轻骑速度快,绕过笨重的长枪阵,就朝步兵砍杀过来。
“马过来就丢枪!抽刀砍马腿!” 身边的士兵嘶吼着,一刀砍中马腿,战马嘶鸣倒地,骑兵摔在泥里,随即被乱枪刺死。
战场上混乱不堪,韩靖握着铁枪的手不住颤抖,眼前满是鲜血和尸体。就在兀术以为能突破宋军防线时,西方高地突然扬起尘土,泾原军骑兵主力如海啸般顺坡而下!马蹄声震得芦苇丛沙沙作响,瞬间将兀术的部队围在中间。
兀术脸色骤变,冷汗直流,一把抓住身边的耶律马五:“怎么西方还有敌兵?娄室不是说宋军主力都在东北吗?”
“我怎知晓!” 耶律马五一边砍杀宋军骑兵,一边怒吼,“这老东西连消息都报不准!”
“废物!” 兀术暗恨一声,随即大吼:“调转方向!突围!” 金兵的撤退号角响起,铁浮图在前开路,轻骑在后掩护,朝着下邽县方向逃去。
刘锜站在塔楼上,望着被骑兵包围的兀术所部,紧绷的脸终于松了些,“坚持住!”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挂起浅浅的笑,低声道:“快打赢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