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吹捧(2 / 2)

入夜,陈光邦在府衙摆了宴席,歌儿舞女轮番上阵,丝竹之声不绝。杜充坐在主位,陈光邦、陈淬陪在两侧,杯盏交错,尽是虚情假意的吹捧。

“杜大人,有您在此,金贼定然望风而逃!” 陈光邦端着酒杯,谄媚地笑道,“区区完颜兀术,哪用您亲自出马?下官派一只小渔船,就能撞翻他们的十万蝼蚁!”

杜充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陈大人说得是!只要有某在,金贼敢来,某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与府衙的奢靡不同,城外的军营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岳飞拒绝了宴席的邀请,留在营中,和将士们一起熬粥、炖肉汤。他把自己的军饷全拿了出来,买了二十坛酒,倒在粗瓷碗里,和弟兄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酒过三巡,王贵搂着岳飞的肩膀,舌头都有些打卷:“鹏举,你别总愁眉苦脸的,杜大人一来就升官,咱们跟着他,总有杀金贼的机会!”

岳飞端着酒碗,猛地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来,他突然把碗往桌上一砸,醉醺醺地嚷嚷:“杀金贼?逃!逃!逃!老子岳飞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逃到江南来!”

张宪听闻也借着酒劲应道:“说的就是,我昨晚还做梦,都杀到燕京了,一睁眼,娘的,是秦淮河。”

“真是气煞我也!” 岳飞红着眼,声音里满是悲愤,“国家没救了!皇上不修德,官员只知享乐,咱们除了在这儿烂醉,你们帮我想想办法,要怎样?”

“你想怎样就怎样!” 张宪也来了脾气,拍着桌子喊道。

“都闭嘴!不许喝了!” 王贵猛地站起来,夺过两人的酒碗,摔在地上,“喝再多也没用!你们俩说的是什么话,要被人听了去,随随便便告你们谋反!”

岳飞哼了一声,捡起酒碗,再次倒满,一饮而尽。

夜色渐深,距离建康府几百里的和州城,却没了往日的宁静。城楼上的烽火台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红光映红了半边天,把城墙下乌泱泱的金兵照得清清楚楚 —— 那些金兵像潮水似的,从黑暗里涌出来,甲胄上的冷光在火光下闪着寒芒。

守将郦琼站在城头,手按腰间的佩刀,目光锐利地盯着城下的金兵。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金人的马蹄扬起的尘土味,还有隐约的厮杀声 —— 前锋已经交上手了。

“全军准备!” 郦琼的声音洪亮,穿透了城头的风声,“弓箭手就位!刀斧手随我出城迎击!”

城楼上的士兵们齐声应和,弓箭搭在弦上,刀斧出鞘,寒光闪闪。郦琼猛地拔出佩刀,刀尖指向城下的金兵,大喝一声:“杀!”

城门缓缓打开,郦琼带着刀斧手冲了出去,马蹄声、厮杀声、兵器碰撞声瞬间响彻和州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