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连忙接过羊皮纸,手指捏得越来越紧。他越看,额头上的汗珠越多,顺着脸颊往下淌。看完后,他猛地攥紧羊皮纸,声音发颤却透着决断:“快!速召众将军去府衙议事!”
“诺!” 康履应着,转身就往营里跑,连鞋都差点跑掉。
赵构扭头看向韩世忠,眼神里满是期许:“韩世忠,收拾好你的心情,马上来府衙!”
“是!” 韩世忠挺直背脊,声音洪亮,那股丢了的气势,终于重新回来了。
黄河滑州渡口不远处,河水滔滔,卷动着一支小船。斡离不捏着宋探子的脖子,像提小鸡似的举得老高 —— 那探子双腿乱蹬,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哀鸣,脸涨得发紫,指甲抠着斡离不的手,却憾不动其分毫。
斡离不另一只手甩开羊皮纸,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开德府…… 宗泽?想给姓宗的报信,问过本王了吗?”
话音刚落,他手指猛地发力 ——“咔嚓” 一声脆响,像断了的树枝。探子的脑袋歪向一边,四肢瞬间软了,再也没了动静。斡离不随手把尸体摔在地上,旁边的金兵立刻挺枪上前,“噗嗤” 一声,长枪穿透探子的胸口,钉进冻土,热血腾起白气顺着枪尖渗进冰土里。
就在这时,一股钻心的痛突然从肋下传来。斡离不闷哼一声,连忙用手按住伤口。他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最后一口血喷在雪地上。
“吾侄!” 阇母连忙上前扶住他,声音里满是担忧,“你这剑伤拖了这么久,再硬撑下去,身子要垮的!还是先找大夫诊治,再做打算吧!”
斡离不一把拨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恨意,声音沙哑却带着固执:“无碍!只要杀了韩世忠那厮,我这伤自会好!”
“韩世忠” 三个字刚出口,鹘眼郎君心里 “咯噔” 一下,下意识地小腿发抖,悄悄后腿两步,眼神连忙往旁边躲,他被韩世忠一枪震飞长刀、吓得险些坠马的画面还在眼前,那股悍不畏死的劲,让他至今心有余悸。原来是连大王都对付不了的人,怪不得自己在他面前如此不堪,还好刚刚没说自己在滑州渡口遭遇的就是韩世忠。
阇母见斡离不不听劝,转头瞪向鹘眼郎君,怒喝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扶大王去车里歇息!”
鹘眼郎君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斡离不的胳膊,声音带着讨好:“大王,我扶您回去歇会儿,暖和暖和。”
斡离不被他扶着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看向阇母,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叔父,立即传令大军改道北上,往汤阴走,绕开开德府!”
阇母愣了愣,“为何要绕山路?”
“我伤势较重,难以指挥作战,避开宋军主力。”斡离不喘着气说道。
阇母躬身应和:“是!”
鹘眼郎君在旁边听得真切,悄悄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终于敢擦了 —— 只要不碰韩世忠,绕再远的路,他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