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失手了?”朱亮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压力。
朱福额头见汗,腰弯得更低:“回家主,刚传来的消息,隆昌货栈……被端了,我们的人……折了。”
“废物!”朱亮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震得跳起,“一点小事都办不好!那个断指的,处理干净了?”
“应……应该是干净了。他齿间藏了剧毒,一旦被擒,绝无生路。”
“应该?”朱亮祖眼神如刀,“锦衣卫那帮鹰犬,无孔不入!田家那个小子,更是滑不留手!他既然能查到隆昌货栈,难保不会顺着线摸到你这里!”
朱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家主明鉴!小人行事一向谨慎,所有联络皆通过死士,绝无直接证据指向侯府!即便那厮临死前胡乱攀咬,没有实证,谁也动不了侯府!”
“动不了?”朱亮祖冷笑一声,“你以为陛下是傻子?还是以为田娃那小子会跟你讲证据?他现在是疯狗,闻到点腥味就会扑上来!你立刻收拾东西,连夜出城,去南边的庄子上避避风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
“是!是!小人这就去办!”朱福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看着朱福消失在门外,朱亮祖眼中的厉色并未消退,反而更深沉了几分。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低声自语:“田娃……毛骧……看来,是你们逼我的……”
他回到书案前,取过一张纸条,飞快地写了几行字,然后唤来一名绝对心腹的家将,低声吩咐道:“把这个,用老办法,送给‘山里’的朋友。告诉他们,计划有变,可以启动‘乙字’方案了。”
家将接过纸条,看也不看,贴身藏好,无声地退了出去。
朱亮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混杂着狠决与担忧的复杂神色。他知道,一旦走出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但事已至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侯府的深影之中,更危险的暗流,开始涌动。田娃面对的,将不再仅仅是掩盖罪行,而是可能狗急跳墙、图穷匕见的疯狂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