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市委书记的线，是粗壮的[信任]与[器重]。
与市长李明华的线，是复杂的[制衡]与[合作]。
与市委秘书长的线，是友好的[欣赏]与[联盟]。
……
一切都和他平时观察到的，别无二致。
他疯狂地搜索着，寻找着那条可能存在的、连接着十八年前旧案的线。可结果，却让他如坠冰窟。
没有。
苏婉晴的关系网里，没有任何一条线，指向当年那位分管城建的副市长，也没有任何线索，与那笔失踪的拆迁款有关。
她的关系网，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
这怎么可能？
一个人的社会关系，不可能凭空隔断。唯一的解释是，她的层级太高，或者说，她隐藏得太深，深到连【关系链】功能，都无法窥探到那最核心的秘密。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苏婉晴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但有时候，好奇心太重，会引火烧身的。”
她抬起手，仿佛想帮他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
林望的身体，瞬间绷紧到了极限，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汗毛，一根根地倒竖起来。
他毫不怀疑，只要她的手触碰到自己，下一秒，就可能是一根藏在袖子里的毒针，或者是一次精准而致命的攻击。
然而，她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她只是伸出纤长的食指，轻轻地，点在了林望胸前的口袋上。
“有些东西，太沉了，会压垮人的。”她轻声说，“你说对吗？”
林望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口袋里，装着那支属于方敬全的钢笔，和那把孙国富交给他的、开启最后证据的钥匙。
她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
这一刻，所有的侥幸都已荡然无存。林望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的囚犯，浑身上下，再没有一丝秘密可言。
他死死地盯着苏婉晴，盯着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和头顶那枚血红的[灭口]标签。
他想不通。
既然一切都已在她的掌控之中，她为什么还要跟自己说这么多？直接动手，不是更干净利落吗？
就在林望的神经即将被这无边的恐惧与绝望压垮的瞬间，异变陡生！
他看到，在苏婉晴头顶，那枚血红色的[灭口]标签旁边，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一样，闪烁了几下。
随即，一枚新的标签，一个他从未想过的词条，竟紧挨着[灭口]，顽强地、却又有些虚幻地，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枚……灰色的标签。
颜色很淡，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上面只有两个字。
[豪赌]。
林望愣住了。
[灭口]与[豪赌]？
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甚至截然相反的词条，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灭口，是斩草除根，是消除一切不确定性。
而豪赌，却是将一切都压在未知的命运上，是风险的极致。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想要杀死他，又在拿他进行一场豪赌？
这矛盾的景象，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林望脑中那片混沌的黑暗。他忽然意识到，事情……或许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苏婉晴，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场赌局的赌注，又是什么？是他林望的命，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的目光，再次与苏婉晴对上。
这一次，他从那双清冷如水的眼眸深处，仿佛看到了一丝……他从未见过的，隐藏在冰层之下的，疯狂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