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佛号声不再洪亮圆满，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与悲怆。
五大明王（尤其是金身开裂的军荼利明王）早已离去，返回灵山养伤，留下的菩萨与高阶罗汉面色阴沉，周身佛光都显得黯淡了几分。
此次围剿，佛门损失远大于天庭，不仅折损了大量中坚力量，更颜面扫地，连带着西游气运都受到了影响，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功败垂成……功败垂成啊！”
一名雷部神将看着眼前凄凉的景象，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身旁焦黑的石柱上，石柱应声而碎，他却恍若未觉，只是死死盯着那片悟空最后消失的虚空，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恨。
他的低吼，道出了此刻所有联军将士的心声。
他们赢了每一场战斗，将对方逼入绝境，几乎碾碎了所有反抗力量。
可最终，却输了整个战役。
那个最重要的目标，在他们层层包围、甚至佛祖亲自出手的情况下，丢了！
这不是失败，是什么？
更让他们感到憋闷的是，来自天庭高层的命令——撤退，休整，封赏，但绝口不提继续追剿之事。
仿佛那只搅动三界风云、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的妖猴，就此从三界蒸发，与他们再无关系一般。
这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态度，让许多浴血奋战、亲眼目睹同袍陨落的将士感到心寒与不解。
一股无声的怨气，在联军残部中弥漫开来，既针对那神秘救走妖猴的菩提祖师，也隐隐针对那坐视不管、甚至可能暗中看笑话的天庭高层。
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最后一丝光亮被墨色的天幕吞噬。
联军点燃了零星的篝火，火光跳跃，映照着一张张疲惫、失落、而又充满不甘的面庞。
没有人庆祝生还，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那在夜风中愈发清晰的、收拾残局的琐碎声响。
狮驼国的风，依旧呜咽。
带走的，是无数亡魂的悲鸣，留下的，是联军功败垂成的刻骨恨意，以及一个注定要震动三界、让无数势力重新审视格局的……残局。
这场轰轰烈烈的全面围剿，最终以这样一种近乎虎头蛇尾的方式，黯然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