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终于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同两柄冰刀，直刺赵靖忠。他虽背着云镜，气息因消耗巨大而有些紊乱，但那股历经血火厮杀、更兼身负玉玺认可而自然流露的威严，却让赵靖忠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赵靖忠，”沈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前院，“本官问你，太子遇刺案，陛下交由谁主理？”
赵靖忠一愣：“自……自然是你……”
“既由我主理，本官前往西山查案，何来擅离职守？”沈渊步步紧逼，“东厂、护龙山庄异动，是他们心怀鬼胎，阻挠查案，与本官何干？云总旗为救本官，力战重伤，此乃忠勇之举，到你口中，竟成了罪过？至于这位袁先生，”他侧身让出袁罡，“乃是本案重要证人，知晓太子遇刺关键内情！你在此胡言乱语，阻挠本官救治同僚、询问证人，是何居心？！”
他每问一句，便踏前一步，气势节节攀升，竟压得赵靖忠脸色发白，哑口无言！
“还是说，”沈渊目光扫过在场所有锦衣卫官员，声音陡然转厉，“你赵靖忠，早已投靠了某些人，故意在此制造混乱，意图包庇真凶，破坏太子一案调查？！若真如此，本官这钦差，今日便先办了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呛啷！
绣春刀应声出鞘半寸，幽蓝刀光混合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淡金芒，一股凛冽的杀意瞬间锁定赵靖忠！
赵靖忠被这股杀意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差点瘫软在地。他感受到沈渊那毫不掩饰的杀心，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敢多言一句，对方真敢在这北镇抚司大堂之前，一刀斩了自己！
周围的锦衣卫官员们也都被沈渊这番连消带打、凌厉无比的气势所慑。他们这才恍然惊觉，眼前这个年轻的钦差，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底层小旗。他不仅武功高强，手段狠辣，更深得陛下信重（至少在名义上），如今更是在西山闹出惊天动静后全身而退，带回关键证人！其势已成！
一些原本中立或摇摆的官员，眼神开始变化。而少数忠于曹正淳或别有心思者，则面色难看，不敢再轻易出声。
“让开。”沈渊收回目光，不再看瘫软在地的赵靖忠，背着云镜，大步朝着医堂走去。顾清风、莫云轩护卫左右，袁罡紧随其后。这一次，再无人敢阻拦。
经此一闹，沈渊在北镇抚司内部的威信，算是初步立了起来。但这还远远不够。
将云镜交由镇抚司内最好的医师救治后，沈渊与顾清风、莫云轩、袁罡来到一间密室。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莫云轩问道，“朱无视和曹正淳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沈渊目光沉静，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缓缓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更不能坐以待毙。云镜的伤需要时间，我们也需要时间整合力量，理清线索。”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芒：“曹正淳今日派赵靖忠发难，不过是一次试探。真正的交锋，在朝堂，在陛的方式，上达天听！”
“袁先生，”他转向袁罡，“还需您将‘星桥天机’、‘传国玉玺’之事，以及其中可能关乎国运正统的关联，详细道来，我们需拟定一份奏章。”
袁罡点了点头，神色肃穆。
沈渊又看向顾清风和莫云轩：“清风，你负责清查镇抚司内部，凡与东厂、护龙山庄勾连过密者，列出名单，严密监控。云轩，你动用所有暗线，全力调查昨夜西山那魔音的来源，以及朱无视近日所有异常动向。”
“是！”两人齐声领命。
新的棋局，已然展开。而这盘棋的第一步，便是明日清晨的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