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呕……”
她再也无法保持坐姿，整个人蜷缩在玉座上，一手死死按住剧痛的小腹，一手捂着嘴，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和干呕声。
那声音在空旷而寂静的洞府中显得格外清晰和痛苦，带着血沫飞溅的湿音。
整座洞府，此刻鸦雀无声。
膛里，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死死地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不敢发出丝毫声响，更不敢抬头去看玉座上那痛苦不堪的夫人。
他们太了解自家这位夫人的脾性了。平日里看似娇媚慵懒，一旦动怒，或是心情不佳时，手段是何等的狠辣酷烈。
此刻夫人身受重伤，心情恶劣到了极点，谁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她的霉头？
那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这撕心裂肺的咳嗽足足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地涌夫人才渐渐缓过气来，瘫软在玉座上，面色灰败，气息奄奄。
她颤抖着取下一直捂在嘴上的丝帕，只见那原本洁白的丝帕上，此刻已是血迹斑斑，更刺目的是，在那殷红的血迹中央，赫然夹杂着一小块暗红色的、明显是内脏的碎片。
“呵……”
地涌夫人看着手帕上的血迹和内脏碎片，非但没有惊恐，反而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她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再次用玉指拈起那枚灵枣，缓缓送入口中，机械地咀嚼起来。甜美的汁液在口中迸开，但很快就被一股更浓郁的铁锈般的血腥味所覆盖、取代。
她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掩盖着其中的风暴，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下方那些如同石雕般的小妖。
洞府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她细微的咀嚼声。
良久，她终于咽下了那口混合着血味的枣肉，用一种听不出喜怒的、带着几分慵懒和虚弱的语调，轻轻开口：
“如你们所见……本夫人，这次伤得不轻。”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每一个小妖的头顶，“你们……跟了我这些年，如今见本夫人落难，就没有什么……想做的吗？”
这话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瞬间打破了死寂。
个争先恐后地抬起头，脸上堆满了愤慨激昂的表情，七嘴八舌地吼叫起来，群情汹涌，仿佛与那打伤夫人的仇人不共戴天：
“夫人！小的愿为夫人赴汤蹈火，杀了那伤您的恶徒！”
“对！砍死他！把他千刀万剐！”
“夫人您下令吧！小的们这就去平了那镇海寺，把唐僧师徒抓来，给夫人出气！”
“我要把他大卸八块，魂魄抽出来点天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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