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村房间的暖灯刚按亮,墨星推门而入时,山治正斜倚着吧台擦酒杯——冰块在玻璃杯里撞得脆响。
“怎么样,东西还了吗?”他抬眼问。
“嗯嗯,还附赠一套全身按摩,客户可满意了!”
墨星话音刚落,人已经“咚”地窝进沙发里,抄起桌上的冰镇果汁猛吸一大口。
“全身按摩呀!我也要我也要!”
路飞“啪”地砸在纯白地毯上,四肢朝天滚来滚去,草帽歪到后脑勺,软塌塌地挂着。
“我也要按摩!”
乔巴和乌索布也跟着扑到地上,三个身影叠着滚成一团。
到最后干脆手脚乱挥,跳起东倒西歪的“踢腿舞”——方才喊着的按摩,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空岛的情报,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娜美手肘撑着桌沿,下巴抵在掌心,连说话都提不起劲。
“我打听到了哟!”
墨星嘴里还含着果汁,说话含糊不清,却像道闪电猛地劈进喧闹的房间。
喧闹瞬间冻住——路飞、乔巴和乌索布猛地停了动作,六双眼睛齐刷刷钉在墨星身上。
“大家听我说,空岛真的可能存在!”
墨星坐直身子,把果汁杯往桌上一放。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为这个重大消息敲下了定音锤。
“真的吗?太好了!”
路飞“嗖”地弹起来,橡胶手臂一下缠到墨星面前,双眼亮得像缀了星星,“快说快说!”
墨星伸手推开他凑过来的脸:“你们知道我吸收了彩虹雾吧?
其实彩虹雾和云差不多,里面能构建让人行走的通道!”
“原来如此,”罗宾指尖轻轻点着下巴,眼尾弯出浅弧,
“也就是说,只要有特殊的云,人就能踩在上面,对不对?”
“不光这样,你们之前说看到巨大生物的黑影,对吧?”
墨星摸出兜里的手电筒,“啪”地照向墙壁,暖黄的光圈在墙上晃了晃。
那光圈如同一个微缩的探照灯,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然后呢然后呢?”乌索布探着脑袋,凑得更近。
墨星又掏出个纸剪的小人,往手电筒前一挡——墙上瞬间投出个巨大的黑影,几乎铺满整面墙。
“这、这难道说!我们看到的是影子?”
乔巴“唰”地站起来,眼睛瞪大大的。它紧紧抓住沙发边缘,既害怕又充满好奇。
“如果那个比巨人族还大几十倍的影子是投影……”
娜美猛地攥紧拳头,眼里又惊又喜,“也就是说附近海域有那种特殊的云,而且上面还有人!”
“问题是,登岛的办法还是没有。”
索隆靠在墙角,双臂抱胸,刀刃似的眼神扫过来,一下戳中要害。点出了最关键的现实困境。
“对呀……”娜美刚亮起来的眼神又暗下去,蔫蔫地坐回凳子上,
“墨星只是确定了可能性,问题根本没解决啊。”
“嘿嘿——”墨星突然双手叉腰,脑袋抬得老高,“我想到了登岛的办法。”
“好了好了,你最厉害,别卖关子了!”
娜美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语气里满是催促。
“第一种,大家进入彩虹空间,我骑着墨陨慢慢飞上去,安全又稳妥,成功率百分百。”
墨星顿了顿,故意拖长音,“缺点嘛——你们一闭眼一睁眼,就到空岛了,啥也看不着。”
“我选这个!”
乌索布“唰”地举高双手,乔巴也跟着点头,小身子还轻轻晃着。
这个方案听起来就让人安心,非常适合胆小的他们。
路飞没吭声,就眨着眼睛盯紧墨星——明摆着在等下一个答案。
墨星看懂了他的眼神,咧嘴一笑:
“第二种,危险得很,成功率低,稍不注意就没小命——但体验感直接拉满!”
“决定了,就选第二种!”路飞“啪”地按住帽子,咧嘴露出大白牙,
眼里闪着冒险的光。对他而言,未知和刺激本身就是最大的奖赏。
“怕死还当什么海贼。”索隆挑眉,算是投了赞成票。语气平淡,却道出了海贼的本质。
“船长都决定了,我没意见哦。”罗宾掩嘴轻笑,眼神温柔。
“只要能陪在娜美小姐、罗宾小姐身边,上天入地我都能护好你们!”
山治瞬间冒起爱心泡泡,手里的叉子转得飞疾。
“我就知道……”娜美无奈地扶额,“具体怎么操作?”她虽然担心,但看到伙伴们决心已定,也开始思考具体方案。
墨星铺开张泛黄的地图,指尖重重戳在一个点上:
“我们现在在魔谷镇,开船绕到这儿——这儿有种指南鸟,嘴永远朝南方指。”
他又往旁边一指,“这里有个海底喷泉,一个月喷五次。”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勾勒出一条疯狂而大胆的航线。
“不、不会是要……”
乌索布声音都发颤,抱着乔巴缩到墙角,话到嘴边又咽回去——那办法实在疯得离谱。
“我们绕到岛的另一面——岛的正南方就是海底喷泉爆发带,把船带人一起喷上去?”
索隆额角滑下滴冷汗,语气里全是不敢信。连他都觉得这计划过于大胆。
“好有意思!现在就走!”
路飞攥紧拳头跳起来,恨不得马上把船开去海里。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始这场前所未有的冒险。
“喂!路飞!这冒险比以前都惊险……真要选这个?”
乌索布脸都白了,却又忍不住小声嘟囔,“不过……能写进冒险故事里,讲上三天三夜,好像也挺好。”
“娜美,这岛的磁力还要多久存满?”墨星转头问她。
“还有三天左右。”娜美盯着手里的记录指针,认真回道。指针缓慢地转动着,记录着岛屿的磁力。
“那留给我们的时间就剩一天,今晚就出发!”墨星一把收了地图,眼神亮得坚定。时间紧迫,必须立刻行动。
魔谷镇港口,一艘简陋的巨大木筏静趴在海面上。
木筏上没点灯,只有月亮穿云漏下的微光,勉强勾出几张阴沉的脸。
巴杰斯像摊烂泥似的趴在冰冷的木头上,胸口剧烈起伏,每口呼吸都裹着破碎的呻吟。
他那常年练得虬结的胳膊上,缠着厚厚的麻布绷带,暗红血渍早渗透了好几层。
左眉骨高高肿起,紫黑淤青爬满眼角,眼睛死死闭着——
这副惨样,哪还有半分“格斗冠军”的威风。
“巴杰斯还没醒?”
黑胡子坐在木筏的桅杆旁,手指摩挲着酒杯边,声音压得低。
他没抬头,目光却像实的钩子,死死锁在巴杰斯身上。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范奥卡端着银酒壶,小心翼翼地给黑胡子的酒杯续满酒。
作为黑胡子海贼团的狙击手,他见多了血腥场面,却从没见巴杰斯伤得这么重过。
“老大,刚检查过,他断了三根肋骨,毒q刚做完手术,麻药劲还没退。”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巴杰斯身上的伤,“下手真狠,专往要害招呼——摆明了是想把他弄死。”
黑胡子终于抬眼,浑浊的瞳孔里寒光闪了下,伸手端起酒杯,没喝,只在手里晃。
酒液在杯中旋转,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
“老大,您说会不会是您提过的那草帽一伙干的?”
范奥卡又问,手里的狙击枪始终架在肩头,枪口对着舷窗外的海面,像下一秒就要扣扳机。
“不是。”
黑胡子突然笑了,笑声里掺着几分玩味,又几分忌惮,
“草帽小子那伙人,看着疯疯癫癫,却不打没头的架。”
他把酒杯往木筏上一墩,“哐”的一声,酒液溅了出来。
“以后得多盯着这伙人——他们不简单。”
“那是这儿的地头蛇干的?”
范奥卡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屑——魔谷镇那些小混混,在他眼里跟蝼蚁没两样。
“哼,就那群杂碎?”
黑胡子嗤笑一声,声音猛地拔高,
“巴杰斯再菜,也不至于被一群只会抢地盘的废物打成这鬼样!”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咔咔”响,“能把巴杰斯打成这样,
还藏得无影无踪……这对手,倒有点意思。”
就在这时,巴杰斯突然哼了声,眼皮费劲地掀开条缝,嘴里含糊念叨:“狮……黑……发……”
话音刚落,又昏过去,手指软塌塌垂在地上。
“狮子?黑发?你说的啥!喂!巴杰斯!喂!”
范奥卡推了推他,巴杰斯半点反应没有。
这几个破碎的音节成了唯一的线索,却更加扑朔迷离。
“我们也出航吧。樱桃派吃了,艾斯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能不跟他起冲突最好——他很强。”黑胡子做出了谨慎的决定。
“是,老大。”范奥卡点头,握狙击枪的手攥得更紧——
只要艾斯敢冒头,他就一击毙命,他才不怕什么火拳艾斯。狙击手的冷酷和自信展露无遗。
另一边,贝拉米的基地里乱得一塌糊涂。
阿瓜是贝拉米手下最不起眼的小喽啰——
昨天那长发小孩闯进来时,他刚冲上去,就被股莫名的力道震晕,后脑勺磕在石头上,一昏就是现在。
此刻他头疼得要炸,胸口还隐隐作痛,耳朵里嗡嗡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
他挣扎着睁眼,最先看到的是塌了一半的天花板——
灯泡碎了半边,电线耷拉着,时不时冒点火花。
再看那大理石桌子,桌腿断了一根,上面的酒瓶、食物撒了一地,
酒液顺着地板缝流到他脚边。整个基地如同被风暴席卷过一般。
“咳……咳咳……”他撑着地板想起来,刚一使劲,胸口就闷痛得厉害,忍不住咳起来。
这时他才闻见,空气里飘着股浓得冲鼻的血腥味。这味道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贝拉米船长?萨奇斯副船长?有人吗?”
阿瓜喊了声,声音哑得厉害,没半点回应。
基地里静得吓人,只剩他自己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飘来的海浪声。死寂中透着不祥。
他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往里间——贝拉米平时就在那儿议事。
刚到门口,就见地上蜷着个黑乎乎的东西,像个圆滚滚的球。
“这他娘的啥玩意儿?”阿瓜揉了揉眼,眯着眼凑过去。
离得越近,心跳越快——那“球”的颜色不对,像是……衣服的颜色?而且,那“球”居然还在动!恐惧揪住了他的心脏。
阿瓜他抖着伸出手,轻轻拨开“球”表面乱蓬蓬的白头发,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露出来——是萨奇斯副船长!
萨奇斯的脸肿得像馒头,左眼完全睁不开,嘴角裂了道大口子,血早凝了,变成暗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