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民接过那纸片,目光扫过其上狰狞的描述,眼底风暴骤起!银鳞粉!竟是如此阴毒之物!伪装时疫,杀人无形!
“刘文何在?”声音冷硬如铁。
“已擒获,押送诏狱。”
“其所购毒粉,用途?”
“据刘文初步交代,受……受废太子密令,欲……欲散于灾民营中,制造恐慌,嫁祸王爷与王妃……赈济不力,引发天罚……”影七声音低沉。
“好一个天罚!”李承民五指猛然收拢,将那纸片攥得粉碎!“剩余毒粉何在?”
“据此掌柜交代,刘文前日已取走大半,剩余这些……”影七指向那些陶罐,“正准备今日午后送出。”
“午后?”李承民眸光一厉,“即刻封锁南苑灾民营周边所有道路!严查携带粉末状物者!调一队禁军,持油毡盾牌,速往营地护卫王妃!若有暴乱,即刻镇压,格杀勿论!”
“是!”
命令如冰雹般砸下,玄甲军瞬间而动!
李承民瞥了一眼地上瘫软的掌柜,眼中杀机一闪:“处理干净。”言罢,转身大步离去,方向直指南苑!
灾民营内,骚乱愈演愈烈。被煽动的灾民与维持秩序的兵士推搡冲突,眼看就要失控冲垮隔离棚!
崔锦书立于棚内,听着外面震天的嘶吼,面色沉静,心中却急转。石灰挥洒,虽能消毒,但若毒源真是那银粉,恐需更强效之物中和……银……若记无误,烈酒、蒜汁、甚至……浓盐水或可缓解?
“云裳,传令下去!即刻以大量浓盐水泼洒营地各处!尤其是水源周边!令未病者尽数饮用以浓盐水煮过的大蒜水!”她急声吩咐,虽不确定,但必须一试!
命令刚出,棚外骚乱声中突然加入一阵整齐划一、沉重无比的脚步声!以及一声声威严的厉喝!
“禁军在此!作乱者杀无赦!”
“持盾!前进!”
只见一队身着玄色重甲、手持近乎等人高、蒙着厚厚油毡的巨大盾牌的禁军士兵,如同一堵移动的铁壁,悍然闯入混乱的人群,强行分割驱散暴民!油毡盾牌有效地隔绝了可能的接触性传染,也挡住了投掷来的杂物。
暴民见状,气焰顿时一滞!
紧接着,一道玄色身影如疾风般掠至棚前,正是李承民!
他目光瞬间锁定棚内安然无恙的崔锦书,眼底一丝几不可察的紧绷稍缓,随即被更深的冰寒覆盖。他并未立即入棚,而是反手“锵”地一声抽出腰间龙鳞剑!
剑光森然!剑鞘之上,赫然镶嵌着一枚古朴的、色泽深沉的犀角,据说有辟毒之效。
“所有暴乱者,锁拿!凡有抵抗,立斩!”他声音不大,却蕴含着无上威严与杀意,瞬间压过了所有喧嚣!
混乱的场面迅速被控制。
李承民这才迈步踏入棚内,目光扫过地上那名指甲灰黑的孩子,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崔锦书将袖中铜管递出,快速低语:“疑似银毒,接触传染。已令泼洒盐水蒜水,或可缓解。需尽快找到毒源,彻底清除。”
李承民接过铜管,看了一眼水晶片上那带银屑的血滴,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与他方才所获情报完全吻合!
“毒源已截获。”他言简意赅,“此处交由我,你即刻回府。”
崔锦书却摇头:“此刻我不能走。需稳定人心,防止二次混乱。石灰盐水虽泼洒,但效果未知,需持续观察病患。”
正说着,棚外一名被制住的暴民突然疯狂挣扎,竟从怀中掏出一个脏污的布包,嘶吼着欲向棚内抛洒!
“去死吧!”
李承民眼神一厉,反应快如闪电!并未用剑刃,而是手腕一翻,以镶嵌解毒犀角的剑鞘末端,精准无比地猛击在那人手腕上!
咔嚓!骨裂声清晰可闻!
那布包脱手飞出,李承民剑鞘顺势一挑一拨!
布包被凌空击飞,撞向旁边一块巨石,破裂开来!里面果然是一包闪烁着不详银光的粉末!粉末泼洒在石灰地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被迅速覆盖吞噬。
那暴民惨叫着被拖下。
李承民收剑还鞘,看向崔锦书:“现在,可以走了?”
崔锦书看着地上那片被石灰覆盖的毒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此地确需他坐镇威慑。
在李承民带来的禁军和医官接手后,崔锦书在严密护卫下登上马车。车帘放下前,她回头望了一眼。
营地内,石灰粉与盐水四处泼洒,气味刺鼻。禁军持盾肃立,秩序渐复。李承民玄色的身影立于那片混乱与污秽之中,挺拔如松,镇压着一切邪祟。
马车驶离南苑。崔锦书摊开手掌,掌心躺着那枚小小的铜管检测器,以及……一小块她方才趁人不备,从地上刮取的、沾染了毒粉和石灰的泥土样本。
银灰疫起,人心叵测。
明察秋毫,暗截毒源。
一场针对灾民的阴毒算计,在双线联防下,终被扼杀于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