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您看,那就是卜耀怜。”土肥圆三拉了拉林山河的衣角,小声提醒道。
林山河顺着土肥圆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灰色西服,头戴礼帽的瘦高男人,正从售票口转过身来。
卜耀怜正拿着几张马票,眼神紧张又期待地盯着赛场。林山河和土肥圆三装作普通赌客在一旁观察。
这时,一个神秘人悄悄靠近卜耀怜,两人低语了几句后,神秘人塞给卜耀怜一个信封。
林山河使了个眼色,土肥圆三心领神会,悄悄跟了上去。林山河心里琢磨着,这背后到底是金陵政府的阴谋,还是另有隐情,今晚或许能揭开谜底。
看着卜耀怜有些气急败坏的将一把马票撕的粉碎,抛向空中。林山河冲着张青点了点头,张青立马心领神会,就跟在了失魂落魄的卜耀怜身后,一起往跑马场外走去。
张青不紧不慢的跟在卜耀怜的身后,悠闲的嗑着瓜子。
突然,卜耀怜猛地回头,冷冷地盯着张青:“你跟着我干什么?”
张青故作惊讶的愣了一下,随即就一副无辜的模样:“这位先生,您多心了,我就赌完马,没钱了想着回家吃饭,跟着你不过是顺路而已。”
卜耀怜冷哼一声:“真的?你押的几号马?”
张青脸色一变,变得十分的沮丧,拍着大腿说道:“这位先生,你说我点背不点背吧,本来我押的七号马小小旋风一直一路领先,谁他妈的知道马上到地了,它居然他妈的摔了!哎呦你说我咋这么倒霉呢?买马票的钱可是我要拿来买这几天口粮的,你说我家这十几口子这几天可怎么活呦!”
张青演技不错,立马就在卜耀怜心里引起了共鸣。他想到自己,曾经整日都是充满了焦虑,工资就是那么多,乡下老家的亲戚却是时不时的要来新京投奔他,自己眼看都要三十了,都不敢娶媳妇,你说招谁惹谁了,就连自己的那些同事都不怎么和自己亲近,这倒也不怪他们,毕竟自己从来不参加他们的私下聚会,是他不想和同事搞好关系么?那纯粹是因为他穷,又因为没有后台,也不敢跟着同事们一样捞钱,只能从牙缝里挤点钱出来,休息日的时候来跑马场买一张马票碰碰运气。
只可惜自己可能是没有财运,买了两年了,一次都没买中过,实在是让自己有点意难平。
张青一身老旧的长袍马褂,这在卜耀怜眼中,就是个落魄的小财主,毕竟张青长的也算不错,很有欺骗性。
“这十块钱你拿着去买点大碴子,高粱米吧。”卜耀怜看着张青错愕的表情,递给他十块绵羊票。
“这,这话是怎么说的呢?我怎么可以要先生您的钱呢?”话是这么说,可张青却是很实诚的接过了卜耀怜递过来的钱,麻溜的揣进了自己兜里。
这下轮到卜耀怜错愕了,人怎么可以这么表里不一,这么无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