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口锅，这次偏偏砸在了他头上。
他没背景，没靠山，只想借大风厂干出点名堂，结果却落得这般下场。
理想未成，反被吞噬。
到了这一刻，他心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早已烟消云散。
唯一剩下的，只是个简单的愿望——一切，就从自己这里画上句号。
蔡成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目光落在面前的祁同伟身上。
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自己的事，真的由得自己说了算吗？此刻的蔡成功，已然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他望着祁同伟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低声开口：
“您怎么说，我都认。
别让我再待这儿了，我撑不住了。”
这话不是装的，是他发自内心的念头。
毁了吧，早点结束也好。
对他而言，这种煎熬多一天都是折磨。
能快点解脱，反倒是种安慰。
这个请求并不过分，甚至可以说很现实。
在这场风波里，最无辜的人，恰恰就是他蔡成功。
而祁同伟听完，只是轻轻一笑，语气平和地回应：
“行，你可以走了。
你没犯法，也不会有罪。
真正该担责的，是别人。
对你的调查已经结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这番话一出，站在门外的赵东来心头猛地一震。
什么情况？放人？
这也太离谱了。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蔡成功不过是个走投无路的商人，病急乱投医才牵扯进来，可他身上牵连的事太多，桩桩件件都牵动着高层神经，连沙瑞金都在盯着。
就这么轻轻松松放了？
赵东来几乎想冲进去拦住，但他动不了。
祁同伟不只是他的上司，更是把他扶上今天位置的关键人物。
这时候唱反调，等于当众打脸。
往后他在队伍里还怎么立威？底下那帮兄弟谁还能服你？
警察这行当，讲究的是规矩和情分。
他赵东来不敢赌，也不能赌。
只能压下心头惊涛，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
而屋内的蔡成功，也终于反应过来。
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辛苦，真不辛苦。”
可刚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愣住了——
祁同伟要放他走？这是真的？
这个结局，他连梦里都不敢梦见。
可现在，它竟然真实发生了。
他怕是听错了，瞪大眼睛盯着祁同伟，声音微微发颤：
“放……放我走？祁厅长，您不是在逗我吧？这不是开玩笑？”
也难怪他会怀疑。
这转变太过突然。
当初被抓时，他就认命了，以为这辈子恐怕要在里面耗掉几年。
只求判得轻些，少受点罪。
可眼下，祁同伟却亲口说他无罪，可以离开——
这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祁同伟没有笑，反而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坚定：
“蔡成功，你没有犯罪。
调查结束，你现在自由了。”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进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