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祁同伟站在纪伟楼下。
他没料到,自己竟会接到这样的安排。
抬头望着那栋楼,仿佛上次踏足此地不过是昨日之事。
而此刻,楼上某扇窗后,也有一双眼睛
正静静落在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祁同伟收到的指示,是纪伟下达的。
这意味着,此番权力角逐中。
纪伟背后的势力胜出,拿到了主导权。
对此,祁同伟并不在意。
也没必要在意,这与他相距甚远。
他明白,自己不过是枚棋子。
既是棋子,就该有棋子的本分。
这个道理,他心知肚明。
自始至终,他都是被推着前行。
毫无自主抉择,全凭他人摆布。
这样的处境,他早已习以为常。
换作任何人,处在祁同伟的位置上。
都只能俯首听命,无人能够例外。
眼下的祁同伟,在那些大人物眼中。
毫无自主空间,现实便是如此。
尽管此次表现尚可,但若想借此争取话语权。
简直是痴人说梦,祁同伟还没那么天真。
此刻的他,如同被命运扼住咽喉。
既然无力挣脱,便只能坦然承受。
这话虽刺耳,却是赤裸的现实。
拾级而上时,祁同伟暗自打量。
这个全国最高监察机构,处处透着繁忙景象。
众人各司其职,他对这里仍感陌生。
忽然,一位身着制服的年轻女子迎面走来。
“您是从汉东来的祁书籍吧?“
闻声抬首,只见眉眼温婉的姑娘正含笑相询。
祁同伟坦然颔首:“正是,请问你是?“
女子眼中掠过一丝得色,旋即恢复如常。
“我是李书籍的秘书,您叫我小乔就好。
李书籍正等着您,请随我来。”
祁同伟默然跟随,始终保持着半步距离。
他深谙做客之道——既为棋子,便该安守本分。
前方女子款款而行,他始终目不斜视。
电梯攀升时,年轻秘书暗自诧异。
她接待过诸多来访者,不是战战兢兢,便是打探不休。
此处可是纪伟,执掌生杀大权的所在。
即便她的上司仅是第三书籍,亦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偏偏这位祁书籍,竟如此气定神闲。
少女心中泛起涟漪,却谨守本分。
在这里,多言多失是铁律。
穿过长廊停在一扇门前,女子欠身告退。
祁同伟整了整衣襟,叩门三响。
室内立即传来回应,推门所见令人意外——
办公桌后坐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头顶微秃。
这般魁梧身形与文职身份形成的反差,令人侧目。
“李书籍,我是祁同伟。
奉命前来报到。”
壮汉闻言展颜,目光灼灼:“快请坐。
就当在汉东一样,不必拘礼。
我和你们沙书籍是穿开裆裤的交情,都是自己人。”
祁同伟瞳孔微震。
沙瑞金竟有这般背景?
若真如此,高育良还争什么?
这样的人物只需一句话,师徒二人便不敢造次。
早该明白,眼前这位的分量。
高育良尚且顾及影响,若换作自己。
随便找个由头关押个一年半载,易如反掌。
而祁同伟此人,正是沙瑞金的结拜兄长。
先前向沙瑞金递交投名状的,正是此人。
年岁略长于沙瑞金,权势却高出不止一筹。
祁同伟虽不明就里,但既然这位发了话。
他便照做,唯命是从。
在体制之中,若不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