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能调动部队,他还用得着在这里权衡利弊?早一脚踹开门干起来了,哪还在乎什么风言风语。
他环视一圈,见没人再发言,便继续说道:
“既然大家没有别的意见,那就先按这个方向推进。
我和胡厅长再细化一下方案,先请外交部出面沟通。
后续怎么走,等反馈回来再说。”
话一出口,众人面面相觑。
谁都听得出,祁同伟这话留了后手,明显还有底牌没亮。
虽然有人好奇,但也没人深究。
毕竟这件事现在归口不在他们这儿,责任也落不到自己头上,乐得轻松自在。
唯有那位证法委书籍,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最后只化作一声低低的叹息。
祁同伟回到住处时,已是深夜。
向汉东方面汇报完情况,时间已逼近凌晨。
他刚洗完澡,披上浴袍,门铃响了。
打开门的一瞬,他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那天在机场遇见的女人——赵霞。
他微微皱眉,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这么晚了,不太方便。
有事明天再说吧。”
说着就要关门。
可赵霞抬手轻轻抵住门框,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祁书籍,如果我说——
明天这个时候,我能把那九个人,完完整整送到您面前呢?”
“能让我进去吗?”
这话一出,祁同伟微微一怔。
他抬眼打量着门口的女人,不得不说,确实有几分特别。
这女人是谁的人,他一时也拿不准。
像这种带刺的花儿,平日他是避之不及的——惹上了,轻则麻烦缠身,重则伤筋动骨。
他向来不爱沾这些是非,因此只是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对赵霞说道:
“还不够。”
可眼前这位女子,似乎早料到他会这般回应。
她不恼不怒,嘴角反而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盯着祁同伟,一字一句地说:
“如果我告诉你,我叫赵瑞霞呢?”
这句话像一根针,猛地扎进祁同伟的神经。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刹那间,他记起来了——为什么总觉得这张脸熟悉。
那年去给赵立春上坟,她就站在老爷子身边。
那是祁同伟唯一一次见到她。
要知道,那样的场合,连赵瑞龙都没资格靠近,而她却能堂而皇之地立于身旁,地位可见一斑。
见祁同伟愣住,赵瑞霞轻笑出声,毫不客气地迈步进了屋,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动作自然得仿佛这是她自己的居所,毫无拘束。
祁同伟站在原地,神色凝重。
此刻他心里真有些摸不准了。
这个赵瑞霞,到底想做什么?
眼下他正在边疆办案,不是在汉东那片熟人堆里。
这里没有赵立春的影子,也没有旧日的关系网。
若是在汉东,她这般举动他还勉强能猜出几分用意。
可这里是边境,风沙扑面,局势复杂,她突然现身,究竟图什么?
他沉默着,站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
反倒是赵瑞霞,神情轻松,目光上下扫视着他,像是在欣赏一件久别重逢的老物件。
“真是没想到啊,当年那个跪在坟前哭鼻子的毛头小子,如今也坐到了证法委副书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