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仍无法完全理解,为什么应得的奖励要被压制,
但她确实感受到了祁同伟此刻的艰难。
她低声回应了一句:“我懂了。”
祁同伟也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变化,笑了笑。
“怎么了,大小姐,心疼我这个出身平凡的人了?我不是一直在赢嘛!
而且,我一直都在赢!这就是我快乐的原因。
这一回我也不会输,老沙虽然厉害,
但我也不好惹,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呢。
更何况,我不是兔子。”
他顿了顿,又笑着说:
“你要是真想安慰我,我给你一个方法。”
听到这话,钟小艾眼睛一亮,
看着祁同伟,虽然没说话,
但眼神里满是期待。
不过这一切,
祁同伟没有多说,只是从办公桌上跳下来,
拉着钟小艾走到窗前,望向检察院大楼。
以前这里是一家商铺,后来被正府收了回来。
大楼的外立面是一整面落地窗,钟小艾一时摸不着头脑。
祁同伟没解释,只是轻轻一托她的脚。
钟小艾一脸惊讶,想要阻止,
却怎么也抗拒不了。
此刻,走进检察院大门的检察官们,并不知道,
他们敬仰的领导,检察长钟小艾的脸正出现在高楼上。
“检察长?叫爸爸!”
这句话断断续续地飘进办公室,久久回荡。
“育良省掌,这是我第一次来您的办公室啊。
以前想和您聊聊天,走两步就到了。
现在可不一样了。”
这倒不是沙瑞金信口开河,自从他到汉东上任以来,
两人还真是头一回单独见面。
说来也怪,老高从不给面子,对沙瑞金始终不冷不热。
早在没当上副省掌那会儿,就在会上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两人的办公室同在一个大院,可老高从没主动去汇报过一次工作。
按理说,新领导来了,最稳妥的示好方式就是勤跑办公室、多请示,可老高偏偏一次都没去过。
等他坐上了省掌的位置,更是连装都不装了。
见了面也不多言语,就算在会议上碰头,也只是敷衍两句。
就连出席公开活动,两人也从不曾一同露面。
有句话讲得透彻:表面风平浪静,背地各走各路。
他们之间正是这般光景。
在高育良眼里,沙瑞金是硬生生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他高育良不破口大骂已是修养到位,还指望我去低声下气、曲意逢迎?
做梦。
我认你是书籍,是班子的带头人,那是出于组织程序。
要我打心底敬你服你?门都没有。
而高育良之所以敢这么硬气,自有他的资本。
全省上下多少干部出自他门下,多少人视他为靠山。
只要他一句话,立刻就有人替他奔走效力。
这份根基,才是他挺直腰杆的底气。
所以在他看来,沙瑞金不过是个共事的同僚,谈不上半点敬畏。
沙瑞金自然清楚这个对手不好惹。
心里盘算的原是何时能将其扳倒,哪还想什么拉近关系?
可眼下局势不同了。
现在需要的是高育良的一个态度。
既然对方不来,那就只能自己登门。
听到沙瑞金来了,高育良也不能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