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伯父让我们开始学习后,我爹娘日日派人盯着我,连吃饭的时候都不能放下书。”
陈僳一张脸上满是痛苦。
他原本仗着年纪小,日日跟着几人走街串巷,斗鸡遛狗。
可沈县令一发话让他们读书,他的好日子再也没有了。
“时玉哥,能不能偷偷跟伯父说一下,别管我们俩读书的事了呀?”
陈僳揪着沈时玉的衣袖问道:“家里赚的钱,已经够我们一辈子吃喝不愁了,我们就没必要那么辛苦了。”
沈时玉抬眸看向他:“你觉得读书是个苦差事?”
“这还用问吗!”
张侯玉挤到二人中间,对着沈时玉大倒苦水:“自从上次在镇上聚过后,你何时见我二人得过闲?”
“去去去,坐对面去。”沈时玉推了一把张侯玉:“大热天的,你不觉得挤的慌吗?”
张侯玉立马跑到对面坐了下来,但嘴里还在问道:“我们俩在书院里混混日子就行了,没必要非考取个功名,你说是吧?”
“你们觉得靠家里的钱财就能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张侯玉和陈僳疯狂点头。
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
“你,去那边坐着,”沈时玉一指陈僳,又指了指对面的陈向翰:“向翰哥,你坐我这边来。”
陈僳虽然有疑惑,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等陈僳和张侯玉并排坐好后,沈时玉开始讲话了。
“你们迄今为止,花了家里多少银钱?”
陈僳小声道:“数,数不清......”
张侯玉也感觉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凝重,他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也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大概,几百两?”
陈向翰震惊道:“你才十二岁,就花了家里几百两银子了!”
张侯玉坐的更端正了,他声音越来越低:“可能还不止......”
陈向翰迅速站起了身,似乎是想过去将人当场抽上一顿。
但马车内的空间有限,他又是几人中个头最高的那个。
沈时玉还来不及拦他一把,陈向翰的头就“砰”的一声磕到了车顶。
他倒吸一口凉气,又迅速坐了下来,捂住脑壳不说话了,但眼神还死死盯着张侯玉,似是想问他这不止几百两的钱到底都花到哪里去了?
张侯玉见一向对他们堪称温柔的陈大哥暴起,吓得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好了,钱已经花了就花了,也不可能从你们身上掏出来。”
沈时玉打圆场后又问道:“既然花了这么多,有没有给家里赚些钱回去?”
这下陈僳有话说了:“我和时不时帮家里看铺子,爹说给我算工钱。”
张侯玉也迅速举手:“我也是,我爹说给我三倍!”
沈时玉幽幽道:“伙计一天的工钱是多少?”
这回张侯玉和陈僳都说不出话来了,他俩磕磕绊绊半晌才接道:“五,五文钱......”
“哦,”陈向翰把手从头上放下来,对着二人露出一个微笑:“那你们很厉害,从早到晚守在铺子里,一天就能赚十五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