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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差一点,他就有孩子了(1 / 2)

邓太医心头震了震,见萧承面色阴沉,又听他言语冷厉,只来得及向季青妩瞟了一眼。因久在宫中当差,他向来少说话,多做事,此刻只低低应了句 微臣这就为夫人诊脉,便匆匆上前,打开药箱,取出了脉枕来。

季青妩低着头往后缩了缩,并不打算让太医搭脉。因着羞恼,她眼中都泛出泪来,只又低声重复道:此事不必劳烦太医,帮我唤个宫人来伺候就好了。

萧承已经在床边坐下了,见她不配合,眼中的痛楚更是切肤,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阿妩,别闹。太医既来了,总要瞧个明白。

季青妩抬眸,本想瞪他,眼见他眼中的心疼不是假的,想来是真的见识短浅,便缓和了神色,“我怎么胡闹了?你连癸水都分辨不出,又怎知小产是什么模样?”

萧承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他并非没想过这个可能,只是第一时间就将这个念头摒弃了。这些日子他几乎是日日劳作,又正值血气方刚之年,总是容易要上的。

被季青妩这样一说,他脸上露出伤心来,便附在她耳边低声提醒,助她快速忆起往事:阿妩可还记得...前两次之后...你可曾...清理过?

季青妩面上一惊,倒忘了这回事。惊觉自己搬来西山别院已经快两个月了,期间竟真的一次月信都不曾来过。此刻忽然落了红,难怪萧承会误会,他从前确实从未见过她来月事的模样。想通此节,她脸色顿时煞白。

萧承见她上道,不由得一喜,转瞬间又意识到事态的紧急,赶忙敛了喜色,换上了肃然神情,低柔着声音道:阿妩莫怕,邓太医得你师父真传,医术精湛,定能妥当诊治。随后朝邓太医挥了挥手,要他上前来诊。

邓太医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见二人之间的暗涌,唯独将 “得你师父真传” 这句话听进了耳,朝季青妩微微颔首,权当是同门礼了。

微臣冒犯了。邓太医上前,神色如常,看不出半分僭越,季青妩却如遭雷击。

得师父真传,那便是她素未谋面的师兄了。萧承先前那话让她丢了认亲的心思,只忍不住心寒。因他这一开口,她的遮羞布便被彻底掀开了。

她心头越发羞窘,却见那位师兄一副恭谨模样。想来太医见惯了腌臜事——未出阁的贵女暗结珠胎,世家公子始乱终弃……且再有比这更不堪的秘辛,太医们怕是早已见怪不怪了。

她只垂着头不言语,任由萧承握住她的手,由邓太医搭上她的脉。太医三指搭上脉搏,片刻后眉头微皱,又细细诊了一回。

如何?萧承先一步问了话,声音紧绷着。

邓太医收回手,神色仍旧恭谨,他斟酌着词句,先捡着要紧的说了:夫人并未有孕,至于落红一事...他顿了顿,不过是寻常的癸水。

这话说完,屋内一时陷入死寂,窗外的风似乎也停了。

萧承错愕了一瞬,不是…有孕?

那她...萧承声音发干。

邓太医再抬头,见萧承面色阴晴不定,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便又斟酌道:夫人脉象弦急,肝郁气滞,气血不畅,显然是月事不调之症。他余光扫过季青妩已恢复平静的面色,又看了看萧承凝重的神色,将到嘴边的 “连月来” 咽回,改作 “近来”,想必是近来忧思过度,又受了惊吓,以致……

好了。萧承打断,这话戳到他的心痛之处,他似乎是不能承受,以至于不忍再听下去。他偏头看向季青妩,脸上是了然、痛苦、与挣扎,最终又转向了太医,询问起调养之法。

季青妩松了口气,心情是复杂的,她望着萧承紧绷的侧脸,心底泛起一丝微妙感觉。

邓太医见萧承打断了他的话,便顺着萧承的意思,开了药方。

萧承仔细听着,又听太医嘱咐道:夫人需静养心神,切忌再受刺激。他顿了顿,在萧承面上多停留了一瞬,若能寻些让夫人开怀的事做,于病情更有裨益。

太医走后,季青妩坦然躺在床上,目光虚落在床帐顶,心思却在不远处的萧承身上,她欣赏着那人阴鸷挣扎的神色,竟有一种近乎病态的餍足,看着看着,便背过身去笑了。

却说宫尚欢与萧承不欢而散后,立时着人将季青妩在季府时的一等丫鬟夏萤接了过来。当然,早在季府倒台前,萧承早已将云喜阁的一应仆从都做了妥善安置。他原本就想着,等把季青妩接过府后,仍由旧日伺候的人手照料她。

只是,夏萤算个例外。她在浣衣局被人做了局,被下药染上 传染病,萧承为此大发雷霆,因此在将云喜阁的丫鬟婆子迁往西山别院时,独独落下了夏萤。萧承吩咐杀之以绝后患,夏萤却被人下了假死药,胸口挨了一剑,随即被宫尚欢的暗卫暗中救走。也是她命大,那假死药阴差阳错护住了心脉,这才捡回一条命。

夏萤醒来后,第一反应还是回去浣衣局,那里有与她朝夕相处的季府姐妹们。然而救她的暗卫却告知,从前那些仆役都已经被接回了原主子身边伺候,独独落下了她,夏萤悲痛,只得含泪在一户人家中继续做着洗衣婢的活计。这户人家的主子将她从粗使丫头渐渐提拔为一等女使。她自是感恩戴德,将季家之事和盘托出。

萧承虽对夏萤之事心存疑虑,却也不知其中曲折。此刻他已在窗前沉量了许久,终于压下心思,半笑不笑地,朝着季青妩走去。

他脱了身上的外衣,掀开被子一角,朝着她贴了过去。

季青妩背对他,只露出肩与下巴,那乌发又披散下来,如云般铺在枕边。他双手捧了她的肩,将那柔嫩的手捉下来放在手心,紧紧握着,像是想借此温暖他的冰凉。

季青妩闭了眼,并未动作。

他挨在她颈间,深吸了两口,掌心缓缓下移,捂在她小腹上。

季青妩感受着那只大掌熨帖在腹间,温热,灼热,似要暖化了她,便又想笑了,

起身吗?季青妩问。

好……好可惜啊,差一点,他就有孩子了。

他将脸埋在她颈间,久久地不动,眼中有浓稠的哀伤在蔓延,仿佛真的痛失爱子。

萧承安静地搂了许久,又将下巴搁在她肩头,伏在那里低语,阿妩,我伺候你穿衣。因着痛苦与挣扎,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萧承给季青妩的小腹捂的暖和,体贴到像要帮刚收房的小妾侍寝一般,却不知为何,季青妩的心情始终是古怪的。

大概是他那殷勤的架势,像新得了美妾,着急忙慌地要表现一番,急着在榻前献尽温柔,一举一动都带着几分特意的关切,全然不顾她是否真的需要。

他何时会懂呢?她根本不想生他的孩子。

季青妩睁了眼,从他怀里挣脱开,似笑非笑地挑眉看他,那神色太过轻松,与他的形成鲜明对比,萧承忍不住伸手掐上她的下巴。

阿妩……他摩挲着她的下颌,语气是温柔的,别这样。

说完,他松开手,动作有些急切地下了床。

宫人早将处理月事的物件送了来,连同新衣裳一并搁在了木架子上。萧承取来襦裙铺展在床上。

他似是有心事,动作难得的笨拙,却又小心翼翼地将季青妩扶起来,一层一层给她穿上。他专注地系系带,一圈又一圈,生怕勒着她,最后还留意着裙摆上的褶皱,仔细抚平。

阿妩,该梳妆了。换好衣裳,萧承长臂一揽,将她稳稳抱在怀中,走到梳妆台旁缓缓坐下,让她安稳地坐在自己腿上。

镜中,能看到她裸露的脖颈上隐隐有指痕,季青妩毫不在意,伸手抚了抚脸,看着镜中姣好的容颜,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若是放在以前,定能勾起千重情思,只是此时揽着她的他,却茫然地看着她。

萧承眯起眼,伸出手,季青妩那白嫩的脸蛋便落入掌心,两人望着镜中彼此,两两相望,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