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随着牢门大开,两人逮着贪污犯一顿打,惨叫声响彻大牢,余下囚犯见状,纷纷躺在草上,假装啥也听不见。
世风日下啊,大牢里都讲关系了。
……
夜色深沉如水。
一骑奔腾如风,冲进温泉山庄。
小楼里亮起灯火,李锦绣只披一件红色锦袍,赤足踩在地上,屋外一个人影说着话,将宫中事细说。
“多谢翼国公了。”
“小人告退。”
人影很快消失不见,昆仑奴推门走进来。
“主人,我们怎么办?”
李锦绣苦恼的叹气,“放心啦,公子不会有事的。明日城中必会传开,通知长安的人,把事情扩散出去。”
“是。”
她回到桌前,在烛光旁写信。公子在河北威望很足,尤其是幽营边军中,这个敏感时期,闹事只有反作用。
她不忧虑苏烈,但营州其他将领不一定了。公子提起他们素来骄傲,可见感情深厚。
“让黑刀的人送去营州。”
“是。”
昆仑奴正欲离去,又被她喊住。她疾笔如飞,又连写两封书信。
“一封契丹王庭,一封奚王牙帐。”
“是。”
昆仑奴离去后,屋内一下安静下来。李锦绣撑着下巴,微微撇嘴,臭公子惹事,还要她来善后,大坏蛋一个。
忽而又担心他手,听说流血了呢。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公子,河北死去边军无数,他从来不提,可心里一直有愧疚。崔成拿这个攻讦他,绝对是火上浇油了。
他就像一团火,爱恨都热烈烫人。
“又爱又恨啊。”
烛火旁的美人喃喃自语,在她看来,许多事情都不必这样暴烈。等到谋划到位,对手自然随大势瓦解。
偏偏公子热血,以最激烈的方式解决。
当然,爱是骨子里的爱,恨嘛,咬两口就算啦。
……
立政殿内,烛火通明。
一个小小身影手舞足蹈。
“杜河就说,你们这些什么狗狗的人,大丈夫做人的道理,说了也不会懂,然后那个胡人就哭了。”
两个女人相互看看,震惊无言。
“母后,大丈夫是什么?”
面对城阳询问,长孙皇后温声道:“以后再解释,后面呢。”
“后面就是第三条,什么钱啊粮啊,然后说营州兵什么的,杜河就生气了,抓着那个姓崔的一顿打。”
长乐捂着嘴,“父皇没拦着?”
“拦了啊,没拦住,杜河胆真大,父皇脸都气绿了。”
“然后呢。”
“然后将军什么的去拦他,他把酒杯拍碎,说再过来就弄死姓崔的,他们都不敢动,血淋淋的,真吓人。”
长孙皇后面露忧色,长乐更是一阵心慌。
“再后面他让姓崔的跪下道歉,父皇还没拦住,姓崔的不肯,杜河就要杀姓崔的。”城阳说到这里吐吐舌头,似乎被吓到。
“真……杀了?”
长乐公主颤声问道,她再不涉政治,也知道杀御史是大罪。
“没呢,姓崔的怂了,道完歉杜河衣服帽子脱了,又说什么永定河的骨头,是边军妇人的郎君什么,就去牢里蹲着了。”
两个女人松口气,没杀人就有余地。
“陛下在哪,我去找他。”
长孙皇后坐不住了,不说是她喜欢的晚辈,这还有个女儿在呢,杜河真被皇帝砍了,这闺女怕得伤心死。
“娘娘,陛下独自去了未央宫。”
长孙皇后收住脚步,未央宫没有后宫女人。皇帝一个人跑去,想来心情也不平静。
“罢了,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