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神色激动,“是云阳伯吗。”
“正是晚辈。”
杜河见她眼睛看不见,想起李恒,心中又是难过,这个兄弟相处不过半天,却在他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他扶着李母起身,李母露出笑容。
“真是恩公,籍儿,快来见过恩公。”
小男孩盯着他看,脆生生喊了声,杜河摸摸他的头,李恒说家中有幼弟,想必这个就是他弟弟李籍。
“都解决了?”
秦怀道点头,“问过了,没有其他人。”
杜河扶着她来到堂屋,六个杀手都已身亡,杜河在李恒灵位前上香,道:“大娘,此地危险,天亮以后,你们跟我回府吧。”
长安已经宵禁,只能等天亮了。
“那打扰恩公了。”
杜河松了口气,他们若出事,那就太对不起李恒。
“籍儿,倒水来。”
李籍快速去了,这孩子胆很大,满地尸体都不惧,秦怀道拎着尸体放在一边,堂屋顿时宽敞不少。
李籍打了桶水,帮秦怀道洗身上血迹。
“大娘,这是泾阳伯。”
李母连忙起身,“老身有礼了。”
杜河见刚过子时,笑道:“大娘不如去休息,有我们守着,尽管放心。”
“也罢,老身年迈,熬不得夜,籍儿,你呢。”
李籍道:“我跟哥哥们一起。”
杜河和秦怀道都笑。
李母离去后,李籍问他,“我哥哥是救你才死的吗?”
杜河心情复杂,“对不起……”
李籍小脸严肃,“不用说对不起,我和娘都是云阳伯救的,大哥为报恩而死,娘说他是我们家的骄傲。”
杜河看得出来,李母家教很好。
“以后我就是你哥哥。”
“好。”
“你今年几岁。”
“八岁。”
……
杜河和他闲聊,李籍到底年幼,很快就睡过去,他和秦怀道轮流值守,一夜平静,再无杀手过来。
“大娘,李恒墓地在何处。”
李母叹道:“我们是逃难来的,没有祖坟。”
杜河想起一个地方,“长安以西有块墓地,埋了许多忠魂,也有人专门打理,不如让他安葬在那吧。”
他说的地方,埋着西市叛乱中死去将士。
“也好,有劳云阳伯。”
杜河看向秦怀道,“你去趟万年县衙,崔县令若是识趣,会自己处理这一切,另外,找人把李恒安葬了吧。”
别说万年县衙,就算刑部,也只会以歹人作乱结案,死两个不相干老幼,得罪魏王,何苦来哉。
秦怀道点点头。
杜河又道:“等魏王离京,我们再去祭拜他。”
他一夜未归,杜府安排马车,早早来寻他。
杜河一招手,赛木就带着部曲迎上来。
“哟,这谁家孩子。”
“李恒的弟弟。”
赛木豁然起敬,李恒舍身赴死之事,已经在长安传开。
回到杜府,杜河命人照顾好他们,便去寻李锦绣,怎料屋中并无一人。
“锦绣姐姐回山庄啦。”
玲珑从屋外进来,杜河这才想起,她已经数日没回温泉山庄,想必那里,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少爷,我今天出门,有人给我塞纸条。”
杜河心中一紧,接过纸条。
今夜亥时,城东相见。
玲珑一个小丫头,纸条肯定不是给她的,也不知道是谁找自己,连个落款都没有,城东他都没去过几回。
等等,送别宣骄,就在城东!
“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知道啦。”
这少女身份可疑的很,也不知道找自己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