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士秀本是蹴鞠高手,见球脚就痒,想也没想,抡起大腿奋力一踢——哎呦喂,这球轻飘飘软绵绵,像踹破了个鱼鳔!
只听“噗嗤”一声,球瞬间破了个窟窿,漏出万丈霞光,如彩虹贯日,又似彗星扫月,“哧溜”钻回湖里,咕嘟咕嘟冒几个泡就没影儿了。
席上三位顿时炸了锅,怒道:“哪来的凡夫野子,敢坏爷们的雅兴!”
那老翁却哈哈大笑道:“不赖不赖,这一脚‘流星拐’,分明是俺家的独门绝技!”
白衣人一听恼了:“老东西还乐?小乌皮,快去把那狂徒抓来,不然打断你的老腿!”
汪士秀一听要动手,索性豁出去了,抄起钢刀立在船头,心说:“管你是妖是怪,汪爷今天拼了!”
眨眼间,童仆和老翁各持兵器跳上船来。汪士秀定睛一瞧——天老爷!那老翁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失踪多年的亲爹!
他失声大叫道:“爹!孩儿士秀在此!”
老翁吓得一哆嗦,泪珠子直往下掉,连连催道:“儿啊!快藏起来!这帮家伙惹不起!”
可哪里还来得及?只见那黄衣白衫的三位已跃上船头,个个面如黑炭,眼赛铜铃,伸手就要抓老翁。
汪士秀护父心切,挥刀便砍,“咔嚓”削下黄衣人一条胳膊!另两位扑将过来,汪士秀左劈右挡,一刀剁中白衣人脑门,“扑通”落水,湖面顿时翻江倒海。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湖心冒出个井口大的巨嘴,吸水如龙卷风,万顷波涛直冲云霄!
汪士秀见船头有两个百来斤的石鼓,赶忙“嘿”地举起一个砸过去,水花溅起三丈高;再扔第二个,风浪霎时平息,湖面恢复宁静。
老翁这才喘着气道出原委:“儿啊,爹当年落水后并未死!当年落水的十九人,都被钱塘江的鱼精吃了,唯独我靠蹴鞠讨好它们活下来。后来它们得罪钱塘君,才躲到洞庭湖。那三位是修炼成精的大鱼,踢的球其实是鱼鳔!”
父子抱头痛哭,连夜撑船离开。天亮时,见船板上有片四五尺大的鱼翅,正是昨夜砍下的“胳膊”!
后来王士禛评道:“此故事奇诡有趣。”
各位看官,您说这汪士秀是不是孝勇双全的好汉?下回再有稀奇事,咱们接着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