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深大学的初雪来得猝不及防。梅韵涵早上出门时，还只是飘着细碎的雨丝，等她抱着画具走进艺术楼，窗外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短短半小时，草坪就覆上了一层薄白，连公告栏上贴着的课表，都像是被裹上了一层朦胧的糖霜。
她刚把画架支好，手机就震了一下——是龙斯誉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照片：计算机楼前的雪地上，有人用树枝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爱心中间写着“涵涵的画具别冻着”。后面跟着一句：“下课我去给你送暖手宝，在画室等我。”
梅韵涵看着屏幕，嘴角忍不住上扬。指尖划过照片里的爱心，忽然想起上周跨学科艺术展结束后，龙斯誉拉着她的手说“以后你的每一幅画，我都想做第一个观众”。那时她还笑他肉麻，可此刻看着雪地里笨拙的字迹，心里却像被灌了热奶茶，暖得发甜。
今天要完成的是数字媒体艺术的作业，主题是“冬日校园”。梅韵涵打开绘图软件，光标在屏幕上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开了龙斯誉上次给她看的代码文档——她想试试，把他写的“星空代码”融进自己的画里，让技术的冷硬和艺术的柔软，在画面里撞出温暖的火花。
代码的字符在屏幕上跳动，梅韵涵看得有些发懵，只能对着龙斯誉之前给她标注的注释一点点琢磨。正皱着眉研究“如何让代码光点随鼠标移动”，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带着寒气的风裹着雪粒子吹进来，紧接着是龙斯誉的声音：“在忙什么？暖手宝给你放暖气片上了。”
她抬头，看到龙斯誉身上落了一层雪，头发尖还沾着未化的雪花，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他把袋子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热乎的糖炒栗子，还冒着热气：“路过校门口买的，你上次说想吃。”
梅韵涵放下鼠标，拿起一颗栗子剥开，甜糯的香气瞬间散开。她递了一颗给龙斯誉，指了指屏幕：“想把你的代码融进画里，可是这些字符看得我头都大了。”
龙斯誉凑过来，看着屏幕上半完成的画面——蓝色的校园轮廓已经画好，只是角落还空着，等着填充光点。他握住她的手，移动鼠标点开代码编辑器：“我教你个简单的，把这段代码复制进去，你的画就能‘亮’起来。”
他的手指覆在她的手背上，带着暖手宝的温度。随着键盘轻轻敲击，屏幕上原本静止的画面忽然活了过来：细小的光点从计算机楼的方向蔓延，沿着画里的石板路，一直铺到艺术楼的窗边，最后汇聚成一行小字——“梅韵涵的冬日校园”。
梅韵涵的眼睛瞬间亮了：“这也太神奇了！”
“这只是基础操作。”龙斯誉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你熟悉了，还能让画里的雪花跟着音乐飘落。”他顿了顿，补充道，“下周实验室有个小分享会，我带你去听？说不定能给你的作业带来新灵感。”
梅韵涵用力点头。她看着屏幕上流动的光点，忽然觉得，曾经让她觉得遥不可及的代码世界，因为龙斯誉的存在，也变得温柔起来——就像这冬天的雪，看似冰冷，落在掌心却能化成暖水。
接下来的几天，雪一直没停。龙斯誉的课表排得很满，早上要去上《操作系统》，下午还要泡在实验室调试新项目，晚上偶尔还要参加系里的研讨会。但不管多忙，他总会在梅韵涵下课前，把热乎的晚饭送到画室，有时候是食堂的糖醋排骨，有时候是校外餐馆的酸菜鱼，偶尔也会亲手做一份番茄牛腩，装在保温盒里，让她能在画画时也能吃到热饭。
有天晚上，梅韵涵画到深夜，窗外的雪还在下，画室里的暖气有些不足，她的手冻得有些发僵。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去，画室的门忽然被推开，龙斯誉裹着一身寒气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怎么还没走？我看你灯还亮着，就过来了。”